“纪家赔啊,听说都是值钱的玩意儿,十好几万呢。” “啊!这么多,我十辈子都赚不了这么多,纪家能赔得起吗?” “赔不起也得赔,砸锅卖铁都得赔,想耍赖?被人一告,纪彦均就得坐牢!” 最后一句话不管是真是假,有没有事实根据,都让梁文华心头一寒,砸锅卖铁地赔?彦均坐牢? 梁文华身形晃了晃,脚步虚浮地回到家里,刚坐在堂屋就听到房里传来轻微的响声,是纪友生在收拾家,他准备搬家,搬离这里,除了公司之后,把这个家也得赔出去。 这个家她住了几年了,这平房,这水泥地,这看上去比别人家高档许多的院子,是她这辈子住的最好的地方,怎么会给别人呢? 梁文华倏地站起来身来,噔噔噔地跑进房内,一把扯过纪友生手中的麻袋,摔在地上:“我不搬,我死也死在这里!” 纪友生看着梁文华,说:“我看你不是想死,你是想让你儿子死。” 梁文华整个身子一震。 她想让儿子死?她不想,她一点也不想,她想让她儿子过的好好的。 与此同时,纪彦均正从南州火车站把刚子接回来,接到了南州的公司里。 刚子看到公司院子里停的货车问:“没找到买家?” 纪彦均点头:“不好找。” “那继续找啊!” “来不及了。”纪彦均说。 “为啥?不是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吗?”刚子问。 纪彦均笑了笑,笑的极其无奈,然后说:“昨天岳辉去了我家,本来是想再给我宽限几天,结果遇上了我妈。” 刚子扶了扶额:“你妈骂岳辉了?” “嗯。” 刚子吐了一口气,他其实一直知道梁文华是个挺……不讲理的人,但她对纪彦均、对自己是真好,作为纪彦均的兄弟,他肯定不能说梁文华不好了。 “然后呢?”刚子问。 “然后,岳辉一生气,把时间限定在三天内,也就是明天,不然法庭见。” “狗日的!”刚子骂一句。 纪彦均笑笑,从衣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递给刚子,自己随即衔着一根说:“其实,这样挺好的。” “哪好了?”刚子接过烟问。 “没这事儿,我还不知道我这么糟糕,还有我妈和宁芝,还有青青……” 纪彦均话未说完,房里的电话响了。 纪彦均说一句:“我去接。” “嗯。”刚子应了一声,他在想着办法,一转头就见纪彦均神色慌张地从房里出来,说一句:“上车!” 刚子利索地上了小汽车,问:“彦均咋了?” 纪彦均沉着脸说:“我妈去水湾村了。” “去水湾村干啥?” “找闻青!” “找闻青干啥?” “我也不知道。”纪彦均快速地打着方向盘,车子调头之后,火速驶出院子。 而此时,梁文华骑着自行车已到了水湾村村头,她来过水湾村,是闻青二叔下葬时她来的,所以知道路,只是忘了闻青家在哪里? 闻青二叔下葬时,水湾村整个村子都是茅草屋,连间瓦房都没有,如今水湾村里不止一家有瓦房,而且村里还专门修了一条笔直的水泥路。 梁文华推着自行车向水湾村里走。 一群小孩子正水泥路上摔皮卡,玩的一身劲儿。 “小同学。”梁文华询问其中的一个小孩问:“你知道闻青家在哪儿吗?” 话音一落,便有人喊:“朋朋,朋朋,有人找你大姐!” “谁找我大姐?”闻朋从小孩群里钻出来,他以前见过梁文华,但是没记住长相,更加不知道她是纪彦均的妈妈。 但是梁文华认出了闻朋,一个长不高又黑的农村小孩子,她一直不喜欢:“是我找你大姐。” “找我大姐干啥?”闻朋问:“是要买鞋子吗?” 梁文华顺势点点头。 闻朋热情地说:“那我带你去。” “好。” 闻朋在前跑着,梁文华随后跟上。 “大姐,大姐!有人来买鞋子了!大姐!”闻朋一跑进院子就喊。 喊的姚世玲、闻青都从房里出来了。 “大姐,她来买鞋子。”闻朋惦记着玩,说完便跑走了。 闻青、姚世玲则微微怔住。 闻青随即蹙眉。 姚世玲出于“来者是客”的想法,把梁文华请进来。 梁文华干笑着说谢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