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华被震住,整个人像没了气儿一样,望着纪友生,目光随即涣散:“怎么、怎么、怎么可能这么严重……” “不信你试试!”纪友生厉声说。 纪宁芝完全被吓住,吓的眼眶通红,随即流出眼泪来:“爸,不会这样,哥,又不是哥开车,又不是哥……” “躺在病床上的是不是你哥的手下?车子是不是你哥的名字?公司是不是你哥的名字?他逃得了吗?”纪友生一声声质问。 纪宁芝顿时捂住脸唔唔地哭起来。 梁文华被吓的连哭都哭不出来。 纪友生转身出了院子,他要去厂子里,能借点钱就借点钱。 很明显那个岳辉是个言必行行必果的人,都怪……哎!纪友生叹息了一声,向厂子走。 可是厂子领导不在,他又回来。 梁文华、纪宁芝坐在堂屋,怔怔地出神。 一见纪友生回来,两人都抬起头来。 纪友生愁眉苦脸不作声。 正在这时,院外响起汽车声,三人同时一震,纷纷看向院外。 纪彦均推开大门,从院子里走过来。 “彦均。” “彦均。” “哥。” 一家三口急急地喊。 纪彦均穿着大衣,撇去疲惫和消瘦,看上去仍旧非常英俊,就是那种曾经的闻青看一眼就喜欢上的英俊。 “爸,岳辉走了?”纪彦均问。 纪友生愧疚地点头。 梁文华、纪宁芝垂下头。 纪彦均没再说话,径直走进了堂屋,找个凳子坐下,纪宁芝难得乖巧地从条几上取过水瓶,给纪彦均倒了一茶缸子开水,递给纪彦均。 纪彦均接过来,没喝,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然后问:“岳辉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吧?” 纪友生、梁文华、纪宁芝沉默。 片刻后,纪宁芝怯怯地开口:“哥,你会坐牢吗?” “可能会,也可能是我的公司。”纪彦均抬头望着堂屋的房梁说:“连同这里的房子,全部都做为赔偿赔进去。” 梁文华一激。 纪友生低着头,这里的房子没他的份,都是纪彦均一手挣出来,盖出来的,这几年来,纪彦均挣了不少钱,都花在家里了,所以储蓄并不多。 这时,纪彦均问:“妈,家里还有多少钱?” 梁文华默了默说:“差不多五百块钱。” 五百块钱?纪宁芝一愣,她每次开学都要花一百块钱,家里居然只有五百块钱!而她不知道的是,前两天梁文华打麻将还输了一百块钱呢。 “怎么就五百块了?”纪友生吃惊。 梁文华低着头。 纪彦均笑了笑,要不是这次出事,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家,自己的家人,以及自己这么这么的糟糕。曾经以为光鲜无比的生活,其实内里千疮百洞。 “放着吧。”纪彦均说:“别花了,说不定过几天房子、车子什么都没了。也可能是我没办法赚钱了。你们得省着点。” 梁文华、纪宁芝一阵沉默。 纪友生开口问:“彦均,不能再跟那位岳先生商量一下吗?” “岳辉能混到现在,靠的就是说一不二。不可能有商量的余地。”纪彦均默了默又小声加一句:“不是所有的人都像闻青,可以因为曾经喜欢我,就忍受我的家人。” 梁文华一愣。 纪宁芝却因为“不可能有商量的余地”而默默地落眼泪。 “那怎么办?”纪友生问。 纪彦均默了默说:“三天的时间太短了,车子卖不出好价格不说,也没人买。毕竟一辆车子不是小价钱。” “那……” 纪彦均抽出一根烟,第一次在家人面前点燃,放在嘴里抽。 梁文华看着一阵心疼。 纪宁芝还在落泪。 纪友生低着头。 纪彦均抽了两口之后说:“把家里的东西收拾收拾,说不定三天后,我们就要搬离这儿,这儿可能就成为别人的家了。” 纪宁芝终于呜呜地大声哭出来了:“我不要,这是我家,我哪儿都不去。”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