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步,容修眼风不动,倒是晁盖平易近人,上前将女婢搀扶起来。 “怎么了?”他问。 “怪物…”女婢骤然缩了缩脖子,“怪物!怪物!呜……”她用手捂住脸,害怕的说不出别的话。 容修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表情不是很乐观,他朝席止使了个眼神,他点了点头,懒洋洋的说知道了。 席止进去后,容修等人也跟着进去。 饶是云岩见过赵春荣的模样,还是会被此时此刻的他,再度深深的吓到。 他脸上扎着银针,因为巨大的痛苦,眼球暴裂,嘴巴张大,形容枯槁的脸上,只剩可怕和丑陋。 原本他身上就自带腐朽的气味,感染过后,夹杂着各种药味,直逼的人恶心想吐。 有几个女婢已经受不住,弯着身子靠在墙边干呕。 房间里的形势很紧张。 赵春荣痛的大叫,两个大夫面露难色,一遍遍的擦汗下针,而赵家墨红着眼睛,脸色阴沉的站在一旁。 看来他的日子到了。 “治啊!”赵家墨他捏紧拳头怒吼,“治啊!父亲他疼!你们都没听到吗?聋了吗?” 他气冲冲的上前,揪起一个大夫的衣领,拉到身前,不分青红皂白的冲他吼,“你连止痛都不会!你做什么大夫!你这个庸医!信不信我现在就一刀砍了你!” 大夫上了年纪,哪里经得起这种折腾,他被勒的几乎喘不过气来,颤巍巍的身体,在他大掌之下,似乎随时都要垮了架。 “赵公子!”容修及时出声道,“我带来了一位大夫,让他先来看看。” 赵家墨从没有如此失态过,男人低沉的声音,唤醒了他的理智,他赶紧退到旁边,给席止让开位置。 穿着灰色里衫的男人,漫不经心的走到床边,手指按上他的脉,缓慢诊断起来。 他做什么,赵家墨的视线就追随到哪里去。 此刻忽然静下来,他怔然的想到了许多。 他为什么父亲的气衰命弱,让他感到如此难以接受呢? 他不是不能接受死亡,是不能接受这个时候到来的死亡。 他知道父亲筹划复仇等待了多少年,更知道其中的艰辛,作为一路走过来的见证者,他很清楚扳倒余宣帝,对父亲的人生而言,是种什么样的意义,所以他心甘情愿的奉上半生,选择为这件事奔波。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等待的滋味,他知道有多煎熬。 好不容易万事具备,东风起了,父亲难道却要再也无缘看到仇人的下场? 赵家墨不相信命运有这么残酷。 他捏紧了拳头,注意着席止的一举一动,那个慵懒又迷人的男人,诊脉过后,勾了勾唇角。 就在他以为有希望继续医治的时候,他轻启性感的薄唇,明明是在客气的征询他的意见,说出来的话却让他想杀了他。 他问,“国丈大人撑不过今晚了,我可以给他吊着这口气,让老人家交代下后事,同样赵公子有什么话要说的,也可以抓紧时间赶紧说。毕竟,这是你们一生中,最后和彼此说的话了。” 谁要说这最后一句话啊,他们明明还有很多话要说,明明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赵家墨像是暴烈的兽,朝着他冲过去,猛然抬起的拳头,却在仅差一指时生生收住。 他深吸口气,转身抱着头蹲下,无声的抽泣。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