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韩家的肥皂和酒精,且一月内,所接生的产妇、婴孩都不曾患伤痉,韩某就会在《日新报》上发文,让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此事。并且奖赏那位稳婆一百贯钱。” 此言一出,满园都是嘶声。一百贯钱啊!几年也未必能攒这么多,更别提在《日新报》的留名了。那可是街头巷尾都有人看的大报,能露一露脸,岂不是名扬东京了?更重要的是,伤痉并不是那么容易出现的,这赢面可是不小啊! 连那几个迟疑的,此刻也面露惊喜。看着一双双火热的眼睛,韩邈笑着拱了拱手:“那就有劳诸位,为韩家扬名了。” ※ “最近真是奇了怪了。”守在柜台边,一个小伙计抱怨道,“也不知哪儿来的歪风,稳婆接生,都要人洗床单,衣裳了。还非要用滚水煮了,太阳地里晒干才行。听闻还人说,接生需得备着韩家的肥皂呢。” 旁边那伙计惊讶的:“怎么还要肥皂?韩家的肥皂,可不便宜啊。” “可不是嘛!”那伙计一拍大腿,“哪有制出肥皂,说是生孩子专用的?这不是胡扯吗……”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旁慢吞吞审着账本的掌柜,突然抬起了头:“韩家出了生产用的肥皂?” 这话吓了两个小伙计一跳,那个嘴碎的赶忙点头:“是有这事,听闻韩家香水铺里,还上了一款酒精,比蒸酒还要性烈。说是生孩子时擦上一擦,能避除外邪,保全母子。” 他说的浑不在意,掌柜却猛地站了起来:“此法大妙啊!” “啊?”那伙计傻了,这算什么妙法?不是奸商捞钱的法子吗? “这肥皂、酒精可用于助产,不正是《日新报》上所载的嘛。韩大官人当真是个奇才,这等商机都能抓住!”那掌柜已经面露激动神色,“有待产用的肥皂,就不能有待产用的白麻了吗?快去把库里的粗白麻都翻出来,就说此物浆洗方便,最益给产妇铺垫!” 粗白麻的销量,一直不好。十天半个月也未必能卖出一匹。这次进的多了,正愁没处销呢。这可不就是瞌睡送枕头吗? 小小布铺,立时忙碌了起来。然而似这掌柜一般的聪明人,还不知有多少。卖澡豆的铺子,挂出了可用于待产的新款澡豆,还有浆洗床单的灰水、皂液。还有匠人打造了刃锋更长,用火灼烧也不会烫手的剪刀。乃至专门蒸煮床单、衣衫的大锅,也有人贩卖。 一时间,整个东京城都沸沸扬扬。生孩子须得备上的东西,转眼就翻了一倍,不知多少人都开始打起了孕产的念头。人生两大事,不过生死尔。生孩子这等关乎人命的事情,岂会有人不在乎?若能保住妻儿的性命,这些小钱,又算得了什么? 于是一个月后,还没研究出显微镜的程颐,愕然发现满城都是待产用的物事,连稳婆都开口肥皂,闭口酒精,再不济也要说些须得净手,用盐水擦身的话了。 而源头,正是那个办了《日新报》的韩家小子。 “刊那篇文,莫不是只为了赚钱?”程颐哪想过这发展,一时间也生出了气恼。如此唯利是图,岂是君子行径? 程颢则轻叹一声:“商贾逐利,如蝇逐臭。长此以往,天下必然失德。” 面对这等无德的行径,不叱责一番怎行?《明德报》立刻发文,针对此事大肆驳斥。可惜这次,连士林中也没多少人响应。《京报》已经刊文,太医院下欲设“生息局”,专管生殖蕃息。助产术,正是朝廷最先推行的法子。用此法,能减少伤痉、产褥风,保住产妇性命,让婴孩更易存活。这关乎的,可是子嗣大事,谁胆敢轻慢?没看《日新报》上所言,用这法子助产,一个月内,十二位产妇无一患病吗? 赚钱便赚吧,能让妻儿保住性命?花些钱又算得了什么。 ※ “怎么只是卖了肥皂、酒精,就把事情办成了?”今天钱乙兴冲冲来道谢,甄琼才知道,那助产术竟然已经推开了。可是邈哥不是只找人卖了些货吗?也没见他推广什么啊。 看着甄琼茫然的表情,韩邈微微一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前朝七夕,还只是女儿节,各家仅仅拜月乞巧。到了本朝,着新衣,摆宴席,还要买磨喝乐这等泥偶。自七月初,潘楼集市就堵的车马不通,至夜方散。这是因为习俗吗?不过有利可图罢了。但凡让商家觉得能够谋利,自会潜移默化,移风易俗。节礼都能改了,何况区区助产之法?” 甄琼简直听得目瞪口呆。半晌后,才喃喃道:“邈哥真是厉害。”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又发了财,又办了事,简直两全其美啊!他家邈哥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也太聪明了吧? 见甄琼一副眼睛闪亮,五体投地的崇拜模样,韩邈唇角微翘:“若无琼儿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