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拒绝得生硬,赵晋扬不自然地指指货架,“给我来俩罐头吧。” “要什么样的罐头?要是猫猫生病了,可以吃术后恢复罐头。还有它多大了?”店员滔滔不绝,“幼猫和成猫不一样,还有怀孕猫的也不同。” “公的。” “哦。” “六个月。”赵晋扬说,“随便来俩吧。”像买俩包子一样。 店员装了两个中等价位的,看着男人拎着袋子出门。 “……就买个罐头还拎只猫来。”店员嘀咕。 赵晋扬倚在护栏边抽了一根烟。夕阳晒得他额头泛起油光。 公车来了,他迟钝地看了看,没踏上去。 一条路走得比来时慢了许多,仿佛整个卸了力。 黑猫依然嚎叫,赵晋扬不耐烦地拍拍猫包。 “别叫了!” ** 赵晋扬把猫放回店里,回到住处。 这间一房一厅的租房,平常他一个人显大,姜敏来了倒显拥挤起来。 姜敏闻声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握着锅铲。 “怎么就你一个?郭跃呢?” “……这就叫。” 赵晋扬给郭跃打了电话。 姜敏按两个男人的食量做了啤酒鱼、芋头扣肉和固定的卤牛肉。郭跃提了两瓶啤酒来。 赵晋扬问:“晚上还用不用去?”他指巡逻。 郭跃点头。 “那还喝酒?” “就这点没事。” 赵晋扬怀疑又警告地说:“你悠着点。” “难得阿姨做了那么多好吃的菜。”郭跃说,“平常食堂那点油水不够啊。” 赵晋扬挤兑,“也没见你瘦。” “哪里,比去年在医院见他的时候瘦多了。”还没等赵晋扬反驳,姜敏又接着说:“你也是。” 听着姜敏语气里藏不住的心酸,赵晋扬扯开话题,“吃饭吃饭,多吃点就胖了。” 赵晋扬和郭跃没多少直接对话,都是姜敏像检查功课一样问问两人工作和生活。 “你俩在这边互相多照顾照顾。”最后像吩咐出门闯荡的兄弟俩。 郭跃表情很诚恳,“嗯。” 次日一早,赵晋扬送姜敏去车站。 姜敏也不唠叨,只留下两句话:“好好吃饭,生意顺利。” 赵晋扬回:“你也注意身体。” 上车前姜敏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赵晋扬出门拿钥匙时,看到她压在饭桌玻璃下的名片——玻璃下唯一的东西。六年过去,名片格式未变,只是多了一个微信二维码。 “我知道了。”没头没尾冒出一句。 姜敏点点头,说:“走了。” 下午,赵晋扬接到何彦锋的电话,还是要上次的东西。 一根烟的交情让赵晋扬对这个男人印象深刻,半是揶揄:“您烟瘾挺大的。” 那边意外,嘿一声:“老板,你还记得我啊?” 赵晋扬说:“不跟你抽过烟吗,我记得你的床号。” 这一问一答,缘分就浓了。 “哎,我这倒霉的……上回刚回来就碰到我儿子,我就夹裤腰带那吧,上厕所就忘了,裤子一拉——”传来拍打什么的声音,“这不掉坑里了吗!” 赵晋扬不禁笑出来,“看来你还忍了几天啊。” “别提了,你有空就过来吧。” “行,马上给您送去。” ** 赵晋扬拎着一盒榴莲和香烟再次去了那间病房。 “哟,真快。”何彦锋收好手机,在床上坐直一些。 “不是怕你等不及么。” 何彦锋叹了一声,无奈:“你说我本来是腿有病吧,在这呆小半个月,我的心都快闷出病了。”老头捶捶自己胸口。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