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探望完了白不厌,就想着怎么将人救回来。 她是个心气儿很高的人,只可惜如今受身份限制,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连出府都有限制,更何况去运作种种关系。 她必须用最简单的方式,请最简单的人帮忙。 于是她找到了陈平之。 “你帮我撒一个谎,杜撰出来一个不存在的人,帮白不厌脱罪。” “为何找我?”陈平之将人上下打量一番,嗤笑一声:“平日和你交谈,你也不是一个傻子,难不成不知道我的立场?我同沈家甚是亲密。” 阎良花微笑:“世界上那么多人都会去管立场,只有你会管对错。” 钱太清就是郁郁寡欢,死于立场,陈平之如何会不记得? 阎良花一字一句地说:“白不厌深入虎穴,为民请命,为孩童申冤,还政治一个朗朗清明,你难道觉得他做错了吗?他应该被毁于阴谋吗?立场问题难道就可以忽略朝臣的本质吗?当臣子的,最应该做的不是站队,而是为民请命。” 陈平之:“你还真是捏住了我的软肋。” “天底下的人那么多,有着像钱太清那样一颗心的人,却好像只有你了。”阎良花轻轻地叹了口气。 于是两人就这么达成了共识,先后来衙门报案。阎良花所能相信的人不多,也相信陈平之的影响力,忽而没有再去找第三人。 然而有人不请自来。 南安王难不成是为了那塑料情谊,才出面撒谎的吗? 他站在厅堂上,视线见了屏风后面的身影,单眼眨了一下,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阎良花背后发凉,这小子平日最不安分。 陈平之:“听说霍府在和南王府议论婚事。” 阎良花:“是,我有个妹妹。” 陈平之忽然古怪一笑:“我怎么觉得南安王好像更相中你,否则也不会以堂堂王爷之躯,撒这么一个谎。” 阎良花翻白眼:“凡事不要太恋爱脑。” 一个王爷都搬出来了,事情更没法商量,这个贼人一定要捉到。 京兆府尹甚至还上刑部备了案,可见其事情严重性。 不多时整个长安的人都知道,除了这么一位贼人,能够易容成他人相貌,骗钱骗画骗首饰,只要是想,什么都能骗。 这事情往上一报,就牵扯出更多的事情,就比如说白不厌收受贿赂。 现如今有了另一种说法,那就是白不厌根本就没收受贿,而是有人易容他的样子,在外骗人,戏弄朝廷命官。这种做法正好和骗走了皇帝画一般,是一种藐视朝廷的做法,皇帝亲自下令一定要捉住此人。 三天后,实在拿不着白不厌收受贿赂的证据——也没有找到收受贿赂的银两,所以白不厌被无罪释放。 白不厌脱罪,白夫人派车去接,白不厌却拒绝,还是回了王家的别院。 不过当天晚上有来霍府悄悄地探望阎良花。 春秋给他当内应,用几壶酒灌醉了守着东侧门儿的婆子,悄悄地打开了里侧的门。 阎良花披着披风就站在白不厌面前,“你真是瘦得厉害。” 他没心没肺的笑着,月光撒在他的脸上一片柔软:“多谢阎小姐搭救。” “我即便是不搭救,你也能出来,只是我多事,又不想看你吃苦而已。”阎良花拢了拢披风,夜间寒冷,孤月悬挂在天空,尖锐的部分像是一把锥子斜斜的插进了云朵当中。 她说:“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要做什么?” 白不厌十分坦诚地说:“我从前只想大闹一场,让谁都不好过。后来就想,想和你在一起。” 白不厌和阎良花在一起是跨越了两个势力范围的。 所以,阎良花恍然大悟:“你想要权利。” 白不厌莽撞的伸出手去,却只是帮她整理了一下翻开的帽檐儿,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对。” 阎良花不知道,他要怎么样得到权利?只觉得那应该要很久。 “三年,最多三年的时间。”他伸出纤长的手指笔画了一个数。 阎良花挑眉一笑:“三年之后我才二十一,太小了,不嫁人。五六年以后再说吧。” 白不厌勾起了她一缕秀发:“就三年,多一天都不用等。” 这个让他坚定的期限背后仿佛隐藏着什么阴谋。 阎良花歪了歪脑袋:“为什么我觉得三年之后你若不赢就会死呢?” 白不厌苦笑:“倒也不至于,只是另寻他法罢了。” 阎良花有些厌倦的说:“那我就回乡下种田去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