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似乎是很在意钱的。 鸽子希望他出去走走。 鸽子希望他能有一份职业。 那么,他必须也在意起来,总是这样被鸽子养着,心里到底是过意不去的,那么,什么才是适合自己的职业呢? 连赐的大脑飞速的算计着。 若命中注定的一般,他的眼睛忽就停在《法尔加诺大帝》这本书上。 一夜过去。 一大早儿,牛角街的黄伯伯带着呼啦啦一群人来找江鸽子。 在江鸽子眼里,牛角街巷的黄伯伯是活久见的圣光爷爷。 每次见到这位爷孤独行走,江鸽子就觉着,那真是委屈了这个老头了。 按照他的想法,这老头应该赤足,剃头,头顶三重光圈,背后要生足六对翅膀,他不走路,飞翔升仙范儿才是他的命运正途。 他也不用说话,此一生他就说四个字儿,就足够了! “圣光普照!!!!!!” 黄伯伯提着酒罐儿走在队伍前方,一脸的容忍与为难。 身后那更是伤的伤,哭的哭,背着,抱着,最轻鼻青脸肿,严重点儿的胳膊打着吊带,断了腿儿被家里的长辈背着。 这三大家子老少爷们,半月以来已经受够了足够的苦与罪。 大大小小的祸事,已经折磨的人心稀碎的缝补不起来了。 黄伯伯一边走,一边叹气儿。 他不知道自己这张长辈的老脸,到底能卖几次? 当年泉大混混家的那件事,他这张脸已经卖了一次了。 如今又要来卖脸,却不知道人家给不给这个脸。 可给不给的,还能让谁来? 何况这里还有血亲的事儿。 黄伯伯本名叫一开,据说是当年他爹正赌博呢,摇骰子一开,出个豹子通杀,黄一开正好落草。 所以他叫一开。 黄伯伯一生厌恶这个名字,他觉着哪怕叫个豹子都比一开强。 可他偏偏就叫个一开。 黄伯伯出生之后,他爹的赌运就再也没好过,豹子六个六别想了,那是赌啥都输。 后来,也不知道那老头咋想的,就把自己的儿子卖给了牛角街恒泽当铺,做了卖身徒。 后来内战打起来了,最后一代外姓王被驱逐出境,这才废除了学徒卖身制度。 转眼四十年过去,恒泽当铺变成了如今的恒泽鉴定中心,恒泽艺廊,兼当铺。 而黄伯伯是这条街,最后一代的老行当人,也成了官方承认的古董鉴定专家,民间工艺美术大师,书法家…… 少年受苦,中年努力,他头衔多,在老三街算是要面子有面子,要担当有担当的上等人物。 可……面子这玩意儿,也最不经卖了。 提着老酒,还有自己画的一对兰花斗方,黄伯伯神色犹豫半天儿。最后,他终于挤出笑容,艰难的敲响了江鸽子家的门首。 “杆子爷在家么?老朽黄一开拱手山门!!” 连赐正在堂屋跪着擦地,一边擦,他还一边翻看着《法尔加诺大帝》这本书。 听到门外有人说话,他犹豫了一下。 这声音比较陌生啊? 门外又有人说:“老朽黄一开,再拜山门!!” 连赐一愣,这种碰门方式,他都多少年没见过了,电视里古装剧里倒是有,可外面又是个啥动静呢? 他爬起来,展了展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尘,走到八扇门口,卸下一块门板,探头一看…… 门外的人愣了,连赐也愣了。 无它,门口这个白胡子老头儿不算,那后面鼻青脸肿的化成灰他都认识…… 再好教养的人,遇到抢劫自己,还打了自己一顿,还把自己扒成光猪的人,这心情无论如何都不能愉快了。 连赐举着拳头上去,正准备要纾解一下怨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