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秦秾华赞赏地看他一眼,道:“十皇子生母扣下密信的动机,无非是以防有人卸磨杀驴。她扣下密信,要用什么去和辉嫔交差?要用什么东西来证明她的身份,她携带的婴孩身份?” “凤印!”结绿回过神来,瞬间背脊生寒:“她一定是扣下了密信,用永乐公主的凤印来作信物!” “如果辉嫔是手握凤印的冒牌货,那么辉嫔本来是什么人?永乐为何会向她求救?辉嫔又是和谁生下了一个孩子?” 在场之人,没有人能够回答她的问题。 答案如何,恐怕只有辉嫔才知晓了。 她有一种感觉,她这个生母,比以往的所有对手都要棘手。 上一世的大朔末路,恐怕也不只是陆雍和及秦曜安两个人上蹿下跳的结果。 “公主……都怪结绿,要不是公主一言点破迷津,结绿险些就要既无脸面对公主,也无脸面对祖宗先人了。” 结绿一脸羞愧,又想给秦秾华磕头请罪,秦秾华先一步把她拦住。 以辉嫔为对手,结绿中计是必然的事。 “这事不怪你。”她道:“你去打盆水来,让渊儿擦身。” “结绿这就去——” 结绿急于表现,连忙行礼退了出去。 秦秾华按下满腹心事,掏出袖中绣帕,先给少年擦了擦脸上的虚汗,柔声道:“渊儿,你现在感觉如何了?” “……死不了。”他懒洋洋地瞥着她。 “阿姊说过多少次,不要轻易说死——”秦秾华沉下脸:“你蹬蹬两腿死得轻松,阿姊怎么办?” “不会死的。”他覆上她的左手,道:“我说话算话……只要阿姊还在,我就死不了。” “只要你在……”她的绣帕在少年眼角停了下来,她看着那双坦荡无畏的黑紫色眼眸,说:“阿姊也死不了。” 少年目光灼热,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握着她的那只手紧了又紧。 正当他要开口的时候,结绿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 秦秾华接过她拧好的巾子,故意对少年道:“来罢,你自己擦。” “……我受伤了。”他慢吞吞地说。 “你昏迷前难道不是自己擦的?”秦秾华把巾子往他面前递了递:“亲力亲为是个好习惯,继续保持。” 秦曜渊往结绿方向看了一眼,冷冷目光立时让后者醒悟过来——不但飞快退出舆车,还贴心地关好了车门。 结绿前脚刚走,后脚,少年就起身靠了过来。 他撑在坐榻上起身后,虚掩的衣襟露出一片紧实的胸膛,那条大蛇般的黑痂就横在他的心脏上方,周遭那些小指长度的刺伤,如同蛇王身旁徘徊的小蛇。 秦秾华还没开口说话,他先扣住她的五指。 少年嗓音带着一丝病中的暗哑,低声道:“……阿姊忍心让我自己擦吗?” 他像一座巍峨小山,还未贴近,影子就先落了她一身。 低头是他袒露的精壮胸膛,抬头是他直勾勾的凝视,那双乌黑透紫眼眸里如浪翻涌的情感,打得她心尖一跳,视线无处凭依。 秦秾华忽然将巾子按上他的脸。 “忍心。” 巾子落了下来,被他接住,他瞥了她一眼,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 “多动动,对你有好处。”秦秾华道。 他叹了口气,褪下上衣。 拿巾子刚往身上擦了第一把,他又叹了口气。 秦秾华被这没饵的钩子钓上,不由问道:“……哪里不舒服?” 他幽幽道:“阿姊不疼我,哪里都不舒服。” 秦秾华:“……” 她拿过少年手里的巾子,往他身上没伤的地方打了一下。 秦秾华用力不大,少年却受痛似的闷哼一声。 “怎么了?我打到伤口了?”她忙放下巾子,慌张问道。 “……阿姊还真是疼我。”他道。 秦秾华松了口气:“谁叫你胡言乱语?” 她拿着巾子往他肩上擦去,越擦,越是心情沉重。 少年上身,几乎没有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