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她,扑过去一把扯住了他的耳朵,拎起来斥道,“你又胡说!” 裴贞便笑着应了两声,“是是是,我胡说,我胡说,咱们郡主聪慧貌美,娴雅大方,不是我的小祖宗,那是我们帝京最得体的仙子姑娘。” 裴嘉鱼满意地点点头,“那我便原谅你这一回失言。” 裴贤似是见惯了他二人如此,也不曾多责怪,只是无奈又纵容地笑了笑,转头向着赵绪点头道,“多谢宣王援手。” 赵绪淡淡道,“世子身怀国书,乃国事,不必客气。” “裴家欠下宣王府这份人情,来日必还。” 赵绪略略弯起唇角,“镇南王府若愿,大可放我玉州平安。” “宣王殿下说笑了。”裴贤深深瞧着赵绪,眼底渐渐有些肃杀之感,“同殿为臣,何谈放手。” 赵绪不置可否,“林中刺客,云州瘟疫,不知在裴世子看来能否谈得上同殿为臣。” 裴贤拧起眉,“宣王。” “裴世子,”赵绪淡淡笑道,“连日重伤,帝京路远,世子好生休养。” 这便是要与裴家同路了,沈羡心知赵绪原本不欲张扬,捡的都是小道,反倒是遇上裴世子一行后,转而走了官道,一则是为了治伤,一则似乎是无需再顾忌,莫非从前防备之人,与裴家有些关系,如今裴贤重伤,那背后之人便投鼠忌器,不敢再轻举妄动。 她抬头向赵绪的方向瞧了一眼,便见他似有所感,向她投来一个温和的眼神。 晏十一隔着门轻轻唤了一声主上,说是齐太医一行到了。 赵绪淡淡应了一声,裴贞将把玩在手中的茶盖扣在桌上,“我与宣王殿下一同去。” 赵绪点了点头,便见裴贞转过身,按着裴嘉鱼的肩膀嘱咐道,“小鱼儿,去将大哥的药取来。” 她原先想与裴贞一起去,闻言不由哎呀了一声,连忙便往后院寻宋唯去了。 待赵绪与裴贞一走,屋子里便突然寂静了下来,裴贤细细打量了沈羡一会,见她似乎话很少,温和又安静的模样看起来十分柔软。 “沈姑娘,还未曾多谢你。” 沈羡闻言笑道,“世子无事便好。” 裴贤凭空瞧了一眼北方,低声问道,“沈姑娘是要往帝京去。” 沈羡沉默了片刻,应道,“是。” 裴贤又道,“与宣王同路。” “是。” “沈姑娘救下我,也是宣王的意思?” 沈羡坦然直视裴贤的眼睛,神色十分平静,“裴世子,两次救下你,不过是机缘巧合,沈羡不曾望报,世子亦无须介怀。” “沈姑娘误会了,裴某并无此意。”裴贤有些歉然道,“几次连累姑娘,裴某有愧。” “世子言重了,”沈羡摇了摇头,轻轻行了个礼,“沈羡不扰世子休息,先行告退。” 裴贤瞧着沈羡纤瘦的背影缓缓走向门前,那步履缓慢又平淡,却十分从容,心底便平白生出了两分挽留,下意识便唤道,“沈姑娘!” 沈羡停下脚步,回头望向他,日光怡人正好,恰有细碎的光影从她的眉眼间掠过。 齐家往前数三代皆是太医院首,到了齐裕这一代,资质不过平平,原本先帝在时,齐裕的名声不显,并不算得重用,到了新帝即位,却是脱颖而出,短短几月便坐上了院首之位,又与丞相李镛是连襟,素日里很受推崇,少有怠慢之时,架子便有些大,寻常些的官员家眷,是瞧也不瞧一眼的。 这一次因了裴世子一事,从帝京往南地赶来,裴家五子和明珠郡主一路快马,几乎要了他的命,即便是后来他二人先行一步,留下了两个裴家的侍卫,也不曾叫他好过,眼瞧着到了云州,才算是觉得捡回了一条性命。 晏初七早先便得了赵绪的吩咐,将人客客气气地迎了进来,又客客气气地送进了已经被各家侍卫挤满了大半屋子的偏厢。 “那云州太守欺人太甚!待回帝京,必要一本奏到陛下面前!”齐裕气的浑身发抖,又不好朝着宣王府的亲信发作,只好委婉道,“这位小兄弟,老夫年迈体弱,实在是惭愧,不知可还有多余的空房可以歇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