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一声,转而关上房门,从另一条小巷离去。 他所料不假。 若他现在不走,一会儿还会有更多的人前来拜访他这位“榜首”。 一连两榜被定下头名,再近一步,那便是金殿传胪,三元及第——就算不是,为了新帝登基后的头次科举,这个彩头就算他不要,也会有人抢着送上去。 尤其是浸淫朝堂多年的官员们最是心照不宣。 无论大家是否心知肚明,霍皖衣将会是新帝登基后的第一个状元,怎么看都是触手可及的事。 是以这座府邸迟早会被前来拜访的人踏破门槛。 不如先行离开,权当作是避难。 出了巷子,大街上人潮涌动,并无人留意到霍皖衣的身影,反倒是他行走途中,忽而瞥见梁尺涧站在皇榜前,一身宝蓝长衣,广袖流云,好似翩翩谪仙。 霍皖衣走近唤他:“梁兄。” 梁尺涧回头看来,笑道:“原来是霍兄……听闻霍兄在此次大试也得了头名,报喜的人怎么没把霍兄府邸的门给堵上,反倒还让霍兄上街来了?” “我也是好不容易才避开他们。”霍皖衣又问,“梁兄在看什么?” 梁尺涧答:“看我是否榜上有名。” 他虽是这般回答,霍皖衣却留意到他的手中多了串不曾见过的珠链。 察觉到霍皖衣投来的目光,梁尺涧道:“……霍兄若是想问,那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再说罢。” 对坐于盛京的酒楼雅间,当着霍皖衣的面,梁尺涧将手中的珠链放在了桌上。 霍皖衣道:“这串珠链看起来做工精巧,不是寻常物件。” 梁尺涧含笑应道:“然也。” 他指尖还停在珠串间轻轻抚摸,神色竟生出几分陌生至极的寂寥。 “这是我赠给一个人的礼物。”他说。 霍皖衣怔了怔:“赠出的礼物怎么又回到了梁兄手中?” 梁尺涧道:“霍兄问得如此直白,反而让梁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因为什么梁某自己也不知道。”梁尺涧像是笑着般说道。 霍皖衣问:“是不知道,还是梁兄心知肚明,却觉得知道得还不够多?” 梁尺涧哑然:“何必将话说得这般明显呢。” 他拿起珠链反复拨弄其中,叹道:“三年前,我在一个地方救了一个人。我将这串珠链赠给了他——现在他将它还给我。仅此而已啊。” 霍皖衣道:“这些珠串如此圆润,当年也该是梁兄的贴身之物。” 梁尺涧眨了眨眼:“不过它从前有什么意义,如今被还回来,便也什么意义都没有了。” “在梁兄心中此人十分特别。”霍皖衣淡笑。 梁尺涧道:“已经不特别了。” “哦?” “这三年来我已将事情做得足够多,”梁尺涧弯了双眼,语声带笑,不闻半分悲伤,“他接受了,又怀疑我的真心。我不喜欢这样。” “我认为自己的真心十万分的宝贵。”他放轻声音笑着说话,“所以他不要,我也不会继续给。哪天他又想要了,我也不会再给。” 霍皖衣睫羽微颤,亦露出个含笑的神情:“梁兄倒是冷静自持。” “梁某的家训就是如此。” “可三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