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那条很长的走廊,她在离开时,对上一个迎面走来的高大男人。 男人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西装笔挺的人,毕恭毕敬的神态。 他走在最前面,与裴清术极为相似的眉眼,不用询问便让林琅明白了他的身份。 那种庞大气场让她平白多出几分惧怕来,即使对方一句话都没说。 林琅手心沁出冷汗,自觉往一旁挪,想着等对方先行。 可是男人始终不动,仍旧冷着一双眼,神情淡漠审视她。 如同监狱长对待即将处刑的死刑犯。 毫不夸张的说,林琅其实不太在意外人的看法。可那个男人带来的无声压迫却让她行动都变得迟缓。 甚至于忘了呼吸。 直到斜后方一道熟悉的声音将这种凝固给打破。 “裴伯父,关于刚才的案子,还有一些细节我可能没和您讲清楚。” 男人抬眼,目光从林琅身上移开。 徐初阳紧了紧领带过来,不动声色挡在林琅身前:“您现在有空吗?” 男人点头,低沉醇厚的声音:“嗯,不过一小时后我有个会议。” “十分钟就够了。” 徐初阳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拍了拍林琅的肩:“脸都憋红了。” 林琅抬起头,挺翘小巧的鼻尖甚至冒出细汗。 经过徐初阳的提醒,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紧张到忘了呼吸。 徐初阳让司机送她回家,被林琅拒绝了。 她一个人漫无目的的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后上了天桥,感受晚风的柔和。 路灯早开了,桥上每隔几米就有摆摊的小贩。 东西放在地上,只用了一块格纹的布垫着。 林琅也说不明白自己此刻到底是个什么心情。 裴清术是怎么在这样的家庭中长大的呢。 他人生的前二十几年,又是怎么度过的。 那个男人,她仅仅只是见了一面,甚至连一句交谈都没有,都被震慑到说不出半句话来。 那裴清术呢,他是顶着这样的压力,也执意要和她在一起吗。 - 晚上八点,林琅才到家,屋子里灯是开着的。 她在玄关换鞋,闻到厨房里的饭菜香。 大约是听见了动静,裴清术开了门出来,身上还系着围裙。 这顿饭有点匆忙,好像他回家仅仅只是为了给她做这顿饭,做完他就得离开了。 身上的衬衣,和完好的领带,包括袖口上的银质袖扣都在无声证明这一切。 裴清术把围裙摘了,让她先去洗手。 林琅看见他眼底的笑,疲累好像被掩在最深处。 她突然很想哭,那种感觉,其实也说不上来到底是难过还是委屈。 为裴清术难过,也为裴清术委屈。 他不应该这么好的,他哪怕稍微有点脾气,稍微和她发泄一下。 她最终还是笑着点头:“今天做什么好吃的了?” “烤布蕾。”他像是还记着上次林琅嫌弃他手艺差的仇,非得让她再尝尝。 林琅尝了一口。 后者斜靠后墙站着,垂眼看她:“怎么样?” 林琅说:“八分。” 他像是满意这个分数,站直了身子,唇角上扬。 林琅不紧不慢的补充:“满分一百。” 裴清术伸手掐掐她的脸,又问了一遍:“满分多少?” 说话的语气轻飘飘的,还带了点隐隐的威胁。 林琅只能改口:“九十。” “嗯?” 她一点一点往下降,一会八十一会五十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