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二爷,我们和离吧,我等着你的放妻书!”韩覃疾步进了内院,略微收拾了两件衣服,见春心尾随了颤颤兢兢的跟着,屏息片刻才道:“你是二爷的人,不必跟着我的,快走吧。” 只一个小包裹而已,韩覃独自一人出了怡园。唐牧仍在那窗前站着,身后淳氏进来问道:“二爷,可要人跟着夫人?” 唐牧摇头:“不必,让她自己去吧。” 关于孩子,是唐牧此生在韩覃面前唯一要做的坚持,她出门时瘦而挺的肩膀犹还颤着,脸上怒气冲冲。这天真的孩子总得吃过一回痛,才知道唯有他的庇护才是她此生的归宿。 * 回到自己家时天都已经黑尽,韩覃没想到柏舟竟然也在,自己给自己炒了一盘菜,端着一碗饭,正哑然一人在厅屋里吃着。 韩覃不便叫柏舟知道自己是赌气回家,先将包袱放到了自己那间小屋里,出来也盛了碗米坐到他对面,问柏舟:“你怎么不在炭行里吃过了再回来?非得要自己做上一碗?” 柏舟道:“我习惯了一人吃饭,旁边有人便吃不好。” 韩覃叹了一声,两口扒碗了饭,总收起来到厨房正埋头洗涮着,便听柏舟在身后问道:“姐姐你可是跟姐夫置了气?不然怎么一个人跑回家来了?” 夫妻吵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韩覃这回却是打定了要和离的主意,她之所以能这样绝决,一半原因是恨唐牧悄悄给自己服避子汤。另一半却还仍是李昊,那人此生未与她相遇,是彼此不相关的陌生人,可她无法眼睁睁看着唐牧带着一众辅臣像玩傻子一样玩弄他。 做为皇帝,谁肯放下自己手中的权力?便是他唐牧也不可能,可他却要求李昊做到,为此,为了能让李昊不再插手内阁的事情,甚至于做着跟唐逸一样的事情,不过是五十步与一百步而已。 韩覃甩干两手解释道:“我不过是嫌怡园人太多,也想学着你的样子,回家来好好清净两天。正好今天小年,我做些祭饼,咱们一起好好祭个灶神。” 柏舟闷了片刻,点头道:“好!” 祭完了灶,各处的爆竹声也渐渐歇去,韩覃刷了一锅的溲水出来,正准备要往院子里泼洒,便听门上有人在敲门。她以为是唐牧终于回心转意,要来认错并求自己回去,此时还想拿捏一番,遂高声道:“这家无人,快走!” 敲门声仍还不停,韩覃已经到了门上,放下那盆溲水问道:“何人敲门?” 仍是未有人言。此时累了一天的柏舟已经睡了。韩覃默了片刻,以为外面的人走了,谁知刚要转身,便听又是一阵敲门声。她忍无可忍问道:“究竟是谁?” “请问,这可是韩兴府上?”门外有人颤声问道。 韩覃一听这人提及自己祖父的名讳,还以为是祖父当年认识的故人,遂半开了扇门,正要看个究竟,谁知那人已经推门闯了进来。 韩覃瞧这人穿着件墨绿色的衣服,黑暗中看不清他的容样,正想要拦,便听他哎哟叫了一声。后面随即七八个半大小子提灯的提灯,点亮的点亮,硬生生推开大门,将个韩覃挤到门后,高声叫问道:“皇上,皇上您怎么啦?” 韩覃推开身上的门板,便见李昊一只脚恰好在她那盆涮锅水里往外提着,满脚腌瓒,回头笑着叫了声:“韩夫人!” 他笑的极其尴尬,又还努力要装出个正经样子来,那只脚还虚悬着,挥手命令那些内侍道:“你们且退出去,无谕不得进来打扰。” 韩覃那知自己赌气回家,竟还能遇到皇帝。她目送着一群小内侍退了出去,先问李昊:“皇上您可有能换的鞋子?还有裤子?” 李昊摇头:“没有,朕出宫只是一时兴起,并未带得随身衣服。” 正在滴水成冰的隆冬,他的鞋子迅速变硬,裤子上也挂上了冰茬。韩覃这时候自然不好把人赶出去,她伸出手捉着李昊道:“若是皇上不嫌弃,我家弟弟有鞋与裤子,只是恐怕不合您的尺寸,您看可否?” 她将他迎进了厅屋命他坐着,进内间把个柏舟扯起来,耳边咐嘱了一番,柏舟才睡着,一听姐姐竟把皇帝的裤子给弄湿了,有他以来也没遇到过的事情,连忙与韩覃两个翻箱捣柜找出件自己的新衣来,又取了双韩覃纳给他的新鞋子,快跑着出去了。 韩覃在屋内等了一刻钟,见柏舟抱着皇帝那明皇色的裤子与鞋子走了进来,先接过他手中的香囊将里头的东西全抖了,另将自己方才所准备的普通香料放进去,叮嘱柏舟道:“我也不知皇帝为何会跑到咱家来,但咱们是贫寒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