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无比憎恶和惧怕韩森,可最终却走上了和他一样的路,多么可悲。 这时,潘维走到冷库门前,打开锁一把拉开了大门,“既然你来了,我也不想瞒再你什么,韩森的事,是我们对不起秦家,现在开始,你可以自己选择。但是因为你的选择,然然的家庭、你的家庭,都会遭受巨大的打击。”他突然扭头看着秦悦,嘲讽地笑了笑,“你最好想清楚,你心里的正义,值不值这个价。” 铁门“唰”地敞开,仿佛在黑夜中剖开一个缺口,阴森的寒气从这缺口中涌出,刺穿了闷热的夏夜。 秦悦撑着地站起来,一步步走到那缺口前,眼前是许多畸形的残肢、内脏,还有模糊的分不清来源的人体组织…… 想到它们所经历过的一切,秦悦只觉得这一幕有着说不出的丑恶、怪诞,忍不住弯下腰大声作呕起来。 潘维却淡然自若地走了进去,“这些就是那间实验室地下冷库的全部,那次我特地让岑松发现那个地方,再帮他把岑伟的尸体放进去,这样警方就会认为一切都被岑松接手,所有的事都会随他的死而结束。但是其实,他们看到的只是一小部分,最关键的都被我转移出来,不然整个实验都会被暴露。但是如果找不到更好的存放地点,它们很快就会被人发现。幸好,你哥哥联系上我,他帮我找到了这个地方,我们才终于能放心。” 秦悦扶着腰冷笑,对秦慕说:“你真的加入他们了?” “我目前做的只有这些。”秦慕无力的辩解,仿佛这样能让他好过些。 一种无处发泄的愤怒在胸口炸裂开来,秦悦挥舞着手臂,指着冷库内大喊着:“谁给你们权利做这一切!他们有罪,所以就该被这么对待吗!” 潘维转过身,表情残酷而淡漠:“谁也没权利这么做,但是总得有人去做。” 秦悦重重骂了声:“操。”然后止不住地发足狂奔,一路回到自己的车上。直到发动机轰出“嗡嗡”的响声,轮胎摩擦着公路疾驰,他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是冷汗,握住方向盘的手几乎在颤抖。 他打开车窗,听着从四面八方涌入的嘈杂声,不知哪来的车灯胡乱打在他脸上,终于能让他找回些俗世的温度。 然后一种更深的恐惧朝他席卷而来:他该不该告诉苏然然,又怎么去告诉她? 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竟会是她的父亲。 就在这时,好像心有灵犀般,搁在旁边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望着荧幕上那个亲昵的名字,第一次,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她。 在数次铃声的催促后,他终于接起了电话,可喉咙仿佛被人狠狠扯住,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电话那头的苏然然听不到回音,奇怪地又问了一遍:“你怎么了,什么时候回家?” 秦悦努力想象着她问话时的模样:眉毛轻轻蹙起,眼眸里闪着亮光,鼻翼翕动着,配上微嘟的红唇……那颗被冰冻了整晚的心,才好像被浇上暖流,一点点复苏起来。 他看着后视镜里光影交织出的一大片光怪陆离,终于能开口答道:“很快。” 然后,他突然有点想哭,一只手搭在唇上,说:“苏然然,我很想你。” 苏然然早就习惯他这么没头没脑的表白,继续歪头用肩膀夹着手机,小心地把盘子端到餐桌上,“那你快点回来,我今天回的早,专门给你做了几个菜,庆祝你谈成第一个项目。” 是啊,今天原本应该是个好日子。 秦悦感到有些恍惚,如果能够重来,也许他该听秦慕的话,安安分分回到家里,吃一顿她亲手做得小菜,然后结婚、生个孩子,每天腻歪着和她赖在一起,过上他最想要的那种生活。 其实,他想要的从来也不多。 可已经发生过的一切,真的能靠装聋作哑就逃避过一世吗? 当秦悦终于打开自家房门,看见苏然然正坐在餐桌边,笑眯眯对他说:“回来的正好,不然这菜就要凉了呢。” 心里像被谁抽了一把,又疼又胀。 他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几乎不敢去看她的脸,坐下来拿起筷子就吃。 苏然然立即就发现不对,也坐下来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秦悦没有说话,又扒了几口饭,突然抬头盯着她,那眼神让苏然然觉得有些可怕。 然后,他突然站起来走到她旁边,弯下腰打横把她抱起,径直走进了卧室…… 这一晚他做得比以往都狠,如同一匹野兽一般,发狠的撕咬、侵占,几乎是没头没脑地冲撞,那些内心掩藏着的恐惧和不安,唯有借助身体的发泄才能有片刻抚平。 苏然然开始有些抗拒,可很快就发现他小心藏起的那些伤口,于是尽力去配合,温柔的承受着他的粗暴,像沉静的水,为他卸下那些坚硬的寒冰,抚慰着那些不可言说的疼痛。 终于,当一场风暴平息,两人几乎是精疲力尽,却仍是紧紧相拥着,一刻也不愿放手。 他的胸口仍在剧烈起伏,苏然然慵懒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