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夫人心中已经不舒坦很久了, 从前只是对唐家不满, 如今对自己的丈夫也十分不满。那位顾家二爷, 原与昕儿好好的,虽然顾家有些不大情愿,但只要有顾二爷坚持, 昕儿迟早能入顾家的门。 可偏偏半道杀出个叶桃来,竟叫她捡了便宜。 如今,她成了正头娘子,昕儿只能为小。原想着,昕儿若是能率先诞下个男嗣来,那也是好的啊,可谁又想得到,昕儿自己也糊涂,竟然为了算计叶桃,伤得自己连再怀孩子的机会都难有。 她能不恨唐家吗? 可老爷呢?他女儿都被糟蹋成什么样了,他竟然还能毫无芥蒂与唐统打得火热。他到底图什么? 若说跟着唐统能得升一官半职,也值得。可唐统这老贼,只顾着自己飞黄腾达,竟是半点提携不了樊家。 这样的人,要他何用? 樊夫人是个脾气暴的,为人也有些偏执。一旦被惹怒了,她可管不了那么多。 樊夫人直接指着唐统对自己丈夫说:“从今往后,我要你断了与唐家的交情。为了昕儿,你也不该再为唐统鞍前马后,像条狗一样。” 樊夫人话说得十分难听:“人家做狗,主子好歹还偶尔捡几个骨头喂一喂,你又得到了什么?什么狗屁兄弟情分,我算是看明白了,他们唐家这是厚颜无耻!”又指着唐统,厉色骂,“唐统,你充什么正人君子,我家老爷没看透你,我可把你看得透透的!你这种无耻之徒,就该不得好死。” 不管樊夫人怎么骂,唐统始终笑着应对。 樊宾气得满脸煞红,直接喊了人来:“来人!夫人疯了,把她关起来!” 樊夫人被拖走了,但骂声还是一阵阵传来。 樊宾脸色难看极了。 唐统倒是还安慰他,抬手拍了拍他肩,说:“弟妹性子是急了一些,但你也不必这样下她脸面。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还是快去好好哄哄吧。” 樊宾脸色还是十分难看,只说:“她这般目中无人,也该罚一罚,不必理她。”又跟唐统道歉,“倒是叫唐兄挨骂受了委屈。” 唐统一副浑然不放在心中的架势,摇了摇手说:“你这样说,就是与我见外了。”又道,“陛下忌惮结党营私,所以,我才被提拔,也不好立即于御前提你。但你也放心,来日方长,日后总有机会的。” 樊宾汗颜:“还是唐兄大度,倒是叫小弟无颜以对了。” 唐统只是笑了两声,没说话。之后,樊宾一直送他到门口。回来后,又是钻进书房内,也没去后院看妻子一眼。 樊英从外面回来,听说母亲被父亲关押起来了,立即去探望母亲。 樊宾虽然下命让人将妻子关起来,但没说不让儿子进去探望自己的母亲。所以,樊英要进去,下人们就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拦着。 “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樊英沉着脸,想起这段日子来父母间的争执越来越多,樊英是彻底站在自己母亲这一边的,立即问,“父亲可有打您?” “他倒是敢!”樊夫人怒气不但没消,见到儿子后,反倒是更加怒火中烧,“你爹爹如今是魔障了,他心中早没了咱们母子。” “唐家!唐家!”樊夫人实在想不明白,“叶桃抢了昕儿那么好的一门亲事,他是如何还能与唐家继续交往下去的?唐统这个人,我都算是看透了,他怎么就那么糊涂,始终看不明白?” 樊英道:“唐家如今得了权势,许是父亲想靠唐家升任。” 樊夫人不信,摇头看着儿子说:“你妹妹与叶桃那贱丫头都内斗成什么样了,英儿,你觉得唐统会让咱们樊家得势吗?你父亲得势,便是昕儿得势,他会愿意助昕儿一臂之力而让叶桃吃亏?” 樊英抿了嘴,一时沉默。 樊夫人又说:“如今顾家被削了权,唐家长了势,别说是顾旭顾昶了,便是在顾家那三位老爷面前,唐统也是称得上有身份的!他唐统如今连顾家都无需放在眼里,何况咱们樊家。你父亲……你父亲如今在唐统面前,简直就是跳梁小丑。” “偏他愚笨!” 想了想,又说:“也不知是愚笨,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哼,许是在你父亲心中,二十多年的兄弟之情,的确是比妻子儿女重要。” 樊夫人真的很不能理解丈夫,儿子坐过牢,仕途难走,如今只能去外面随便找份苦力活。女儿做妾,又伤了身子,日后再难有孕,怕是一辈子都完了。儿子说得好听是将门之子,可京中谁人不知道,他没前途。别说是门当户对的人家了,便是那些市井人家,也都不愿把女儿嫁过来,外头都传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