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忽然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的。魏昭朝侯在门边的丫鬟打了个手势,那丫鬟静悄悄进来了,魏昭吩咐她拿了张毯子来。 丫鬟拿来后,又静静退了出去,魏昭替妻子盖上。 . 自从魏二夫人得知了魏昭真实身份后,有关子嗣的事情,她倒是闭口不再提。二夫人是明白人,她心中清楚的知道这条路走下去得有多艰难。 昭儿不是她儿子,他乃是先太子遗孤,皇家血脉。那么生出来的孩子,自然也是皇室血统。 如今大局未定,倒也真的不适合添个小公子出来。 虽然叶榕很喜欢孩子,很想要一个。但二夫人心中想的,也正是她心中所想。 所以,婆媳二人之后再见面,倒都是十分默契的闭口不提。 魏昭虽然不是二夫人亲生的,但也毕竟养了这么些年,感情肯定是深厚的。起初得知真相的时候,二夫人心中烦乱想了很多,心中也有些怪魏昭的意思,但后来,她倒是渐渐想得开了。 只要她儿还好好的活着就好,只要他还活着,那么他们母子迟早会有见面的一天。 等大局定了后,他们母子相见,他再娶个媳妇生个娃,她就能享天伦之乐了。而昭儿这边,就算不是她亲生的,但她对他的母子之情还在,昭儿日后的孩子,她也会十分喜欢。 如此一想,倒是她多了一个儿子,是赚了啊。 渐渐想得开后,二夫人心中郁结也就散了。没几日功夫,二夫人病就好了。 大夫人虽然不知道魏昭具体身份,但既然知道魏昭并非二夫人亲生儿子,关乎举家生死存亡的时刻,魏家肯定也是断然不能再留大夫人的。没几日功夫,大夫人病越来越重,直到最后烧得都糊涂了。 弥留之际,大夫人喃喃念着女儿魏淑。 二夫人身为女人,这个时候,倒是也生了一丝怜悯之心。想着她日子也不多了,成全她们母女再见最后一面也无妨。所以,二夫人打发了人喊魏淑来。 如今伺候在大夫人身边的都是二夫人的亲信,就算二夫人面上避开了、只留她们母女二人说体己话,但伺候的人也是时刻盯着大夫人的。大夫人舌头早僵硬,根本说不出话来,身上更是没有半点气力,她想抬手摸一摸女儿的脸都不行。 自那件事之后,魏淑便再也没见过母亲。她怎么都没想到,不过才短短月余功夫,母亲竟然病成了这样。 “娘!”魏淑跪在大夫人床边,哭得满脸是泪,“您这是怎么了?您为何病成了这样,您坐起来啊。” 大夫人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她放弃了。 大夫人轻轻阖上眼睛,眼泪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她意识也渐渐没有了,见了女儿最后一面,也没什么遗憾了。强撑着身子活着实在太累,她输了,她不想再累着。 “娘!”内室传来魏淑歇斯底里的哭喊声。 坐在外间的二夫人听到后,立即请着府医进去瞧。府医搭在大夫人腕上号了脉,而后又忙掀了掀大夫人眼皮……最后叹息一声,摇摇头。 “二姑娘,还请节哀。”府医说。 魏淑不信:“不可能……不可能的。我娘身强体壮,从没生过什么病,她不可能就这样病逝的。大夫,你再瞧瞧,再好好瞧瞧。” 府医说:“二姑娘,大夫人这是心病,她自己一直想不开,心思郁结,积久成疾……便是老朽,也无能为力啊。” 魏淑不信,一直抓着府医不放,要他继续替自己母亲医治。 一旁二夫人亲自去扶魏淑:“二姑娘还需节哀,莫要伤了自己身子才好。” 魏淑发了疯一样,一把甩开二夫人的胳膊,骤然的发力,险些推搡得二夫人跌倒。旁边二夫人的丫鬟,立即过来按住魏淑。 “放了她吧。”二夫人倒不必跟一个小孩子计较。 如今她母亲病逝了,她的亲事也说不成了。这两三年内,她是出不得这个大门的。 二夫人没计较魏淑的无理,站稳了身子后,只说:“你母亲去了,你伤心难过,我也是理解的。但是二姑娘,我不是你的母亲,我会好好供你吃喝,却不会一味偏袒你。你若是想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就老实呆着不要惹事。” 二夫人还很忙,没空呆在这里跟一个和她母亲一样恶毒的小姑娘说话。府上出了白事,一应事宜必须要准备起来,大夫人娘家那边,也要告知一声。 大夫人丧事办完后,原登门有意求娶魏淑的人家,也都再没登过门。魏老夫人亲自下了命令,魏淑便搬去了离她老人家所住宅院不远的一处院落居住。又拨了自己身边的两个丫鬟去照顾,其实就是把魏淑看管了起来。 供她吃供她喝,也让她日子好过,但就是限制了她自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