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满意她刚刚说的话,只是,为什么还不走呢,弄得她又想发脾气了。 “梁鳕。” “做什么!”声音有要发脾气的征兆。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是迫不及待想到某个地方去给某个人的道歉,并且附上你的一番真诚解释,我猜对了吗?” 梁鳕抿着嘴。 “梁鳕,你妈妈后天就要在维也纳大剧院举行音乐会,你应该很清楚维也纳大剧院门槛有多高了,还有我得让你知道的是,只要我一个电话,音乐会将会一名观众也没有,这件事情被传出去就糗大了。” 抿着的嘴角发僵,目光找准一个方位,眼珠子都懒得动一下,长时间停顿。 阴影挡住眼前的光亮,他唇印在她的发间:“我要走了。” 那串脚步声往着房间门,房间门关上。 周遭死般静寂。 笼长沉默过后,脚步机械化往着床的方向,床很柔软,好好睡上一觉之后就不会那么容易生气了。 要知道,她总是觉得睡眠不够,她总渴望着时间在她睡觉时疯狂溜走,一觉醒来时已是弥留之际。 她总渴望着某天站在繁华街头,忽然间尘烟四起,人们在街上纷纷逃串,她拉住一个人问怎么呢,那人以绝望的眼神回答她,顺着那人的目光,直入云层的高楼摇摇欲坠,在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奔跑时只有她一动也不动着,站在街头,微笑。 “砰——”的一声,世界轰然倒塌,低沉凹陷,她往着深深海底,亿万年以前这个蓝色星球到处都是海洋。 也不知道多少年过去了,她变成一尾鱼,在月光铺满的河岸上,去倾听。 “要记得红河谷,和一个真的爱你的人。” 闭上眼睛,眼角又开始湿润了。 当天色变成黑沉沉时,梁鳕被饿醒了,连拖鞋也懒得穿,脚熟门熟路往着楼梯,脚下的楼梯衔接着厨房。 淡淡光影一路尾随着她,她的影子随着光影驱动或被投递在墙上、或被投递在地面上。 也许是因为睡衣很长的原因,也许是因为赤着脚的原因,导致于那身影看着就像是幽灵,一路飘着往着厨房。 有些时候,梁鳕总是很讨厌光明,比如说她到厨房去找吃东西的时候,借着微光手去摸索着,她把自己想象成为入侵这个家庭的窃贼。 这个假设的想象让梁鳕心里很快活,这也应该是她最近频频溜到厨房的原因之一吧。 这个家庭的厨师是一位可人儿,她随手打开一个地方就可以找到吃的东西,这听起来有点像中叶时期,富人家善良的厨师为饿了几天的人们特意准备的。 借着微光,梁鳕挑了白酱蘑菇意面搭配鱼扒。 背对着厨房门口,狼吞虎咽。 碟子干干净净了,接上热饮。 一小口一小口的热饮过后,胃部所呈现出来的满足感让梁鳕想此时要是在白天更好,最好是午后时光,饱足一番倚在门框处打盹。 最好,门前有大片向日葵花,恰逢艳阳天,田野传来少年的口哨声,旋律单调又熟悉。 闭上眼睛,跟随着那旋律。 那双手从背后环住她的腰,这午后这艳阳天这葵花香,伴随着那熟悉的旋律呢喃出了声音,那双手又不老实了,可这时光太好,她没有丝毫拒绝他的念头。 甚至于她巴不得,呢喃声变得越发细碎。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