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想说的,她还没说。 “我最近被一件事难住,”她正经瞧他,“想问问你。” 沈策在她眼里看到欢喜,估算她要逗趣。他颔首,静候她。 “如果,”她刻意停顿,悄声问,“我有宝宝了,你猜会是谁的?” 他在短短两分钟内,第二次静住。 “原本想昨天公布的,可一想,万一孩子爸爸不认,可怎么办?”她开心一笑,得意自己吓到了他,“你说他会认吗?” …… 不等他答,她早笑得不行:“你的,你的,肯定是你的,”她拉着沈策的手,柔声说,“这是新春礼物,喜欢吗?” 他早没了调侃心境,盯着她。 她没想到他会震动到如此程度:“没骗你,我也觉得突然。我这几天忍得可辛苦了,每分钟都想直接说,想和你分享。” 他微微抿着唇,似有许多要说的……不知他性情的人,甚至分不出他是喜还是怒。 但昭昭清楚,她了解他,知道他欢喜得失语了。 她右手在沈策眼前晃,轻声道:“你再没反应,老板要以为我在逼婚了……” 突然,她被抱住。 她不由自主往他身前靠。 他手臂的力度,回答了她所有的问题。 …… 从昭昭说,有了他的骨肉开始,曾烙在心里最让人无法释怀的一晚,淹没了他。 她睁着一双眼睛,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努力想看清他,都是一个轮廓,一个影子。手指在他的掌心里滑动着,划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谁都看不到,他掌心里,留下的半个字是“取”。她不敢写完的“娶”,到死,都在犹豫、徘徊,不想让他知道,不想让他为难…… 曾经她无法写完的字,在今日终得成全。 他搂着她的腰,睁开眼,穿着古老戏装的人们照旧忙碌着,满面笑容,为游客、为过往孩子送去一摞摞金元宝,还有吉祥祝福。怀里的昭昭带着很浅的、鲜少在寻常人身上见的香气,是香燃尽时的气味……过去见到炉内未散的香灰,他想到的都是和结束有关的词。 此刻悟到, 香烧成灰,何尝不是一种虔诚期许,是无数次叩拜许愿的无声回应。 *** 舅母家后院房内,一个小身影在遮天蔽日的暗里,摸着黑,把他的包袱解开,从怀里掏出一根根的红线,塞到每一件衣服当中。她在黑里见不到,哥哥从未睡过,倚在墙边,看着她做这一切。红线辟邪,她放得仔细,一件不漏,时不时低头,以手背擦泪。 这是临别前的一夜。 睡前他同她说:自此一别,她要藏在武陵郡,数年不得见。 她听了说,武陵郡风景好,你只管放我在这儿,说,哥你有天下之志,不要辜负自己,还说,我哥不会是无名无姓的人,待日后功成,人人都要唤你……女娃娃卡了壳,凝眉苦思,灵光一现,笑说:“唤你一声,柴桑沈郎。” 柴桑沈郎,必将名扬天下,四海朝慕。 却无人知晓,这个称谓始于她。沈昭昭。 一切生死,因有轮回。阴晴圆缺,皆是成全。 —— 网络完结 ——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搞定。 连载了刚好七个月。 老话一句,感谢陪伴,有缘再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