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走,恐怕会横生枝节。白芷受教点头,说:“奴婢明白,奴这就去收拾行李。”白芷越说越急,立刻急匆匆转到后面去:“娘子的衣物必然要带,平时用的小玩意也要归拢起来,不然去外面买恐怕娘子用不惯。白芨,你快去书房收拾娘子的书画,动作快点,不要耽搁了时间。” 虞清嘉的院子立刻像是陀螺一般忙起来,每个丫鬟都忙得腾不出空了。虞清嘉反而成了闲人,丫鬟不让她插手,她站在这里只会耽误丫鬟们走路,虞清嘉只好静悄悄退到门外。 屋外廊庑上,慕容檐已经站在那里不知多久了。虞清嘉看到他,不由想起方才的事情。刚才在那种情景中还不觉得,现在回归正常,再看到他说不出的尴尬。 虞清嘉眼睛下垂,完全不好意思看慕容檐。两人静静对立在回廊上,风吹过屋外的树木,花瓣纷纷而落。虞清嘉看向外面的花雨,低声问:“我们一会就要走了,你不用回去收拾东西吗?” “我对这里毫无牵挂,说得上重要的唯有一些书信而已。”慕容檐说着看了虞清嘉一眼,复又回头看着外面的花木,“还有你。” 虞家于他没有任何意义,甚至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事情慕容檐都不关心。他想带走的唯有虞清嘉而已。 虞清嘉依然看着外面不说话,可是低头时却有笑意从眼睛中流出,闪闪烁烁如星光一般。虞清嘉想起多日前虞文竣问她的话,你以后想要什么样的夫婿? 虞清嘉长久以来,给自己未来的丈夫设立了许多标准,她以为自己必然会喜欢如父亲一样的人,正直善良,孝顺恭敬,胸怀天下。可是喜欢就是这样不讲道理,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你才会发现,以前设立的标准,在他面前毫无效力。 慕容檐不正直,不善良,他甚至是一个在普世价值里非常危险的人。他和虞清嘉曾经的理想夫君背道而驰,可是谁让她喜欢他呢。 从前她的夫婿是一个模板,后来都成了一个人。 长风袭来,将虞清嘉的裙摆吹起,她不得不伸手按住自己的头发。等风结束后,虞清嘉松开手,从指尖拿出来一枚花瓣:“花都落了。” 虞清嘉的语气不无低落,慕容檐看到后问:“你很喜欢花?” “对啊。”虞清嘉说,“以后我要在自己院子里种许多许多话,春有桃李,夏有藤萝,秋天种红菊和海棠,冬天种白梅。这样一年四季庭院里都有花盛开,等花落的时候,还可以将花瓣收集起来,既能做香囊,也能做糕点。” 慕容檐对花没有任何感情,皇宫的御花园搜罗各地名花,奇珍荟萃,在他眼里也不过一个背景板。但是现在,他却很喜欢听虞清嘉说:“还有呢。” “我还要在湖边建一座小亭子,和自己的后院相连。这样夏天可以对着湖赏荷,冬天临雪烹茶。”虞清嘉越说越神采飞扬,然而她想到什么,无奈叹了口气,“不过我说再多也没用,现在虞家的事情乱七八糟,我们先赶紧搬出去,住处能落脚就好。庭院花园实在不应苛求。” 慕容檐笑了笑,并没有说话。这时白芷在屋里唤她,虞清嘉应了一声,回头对慕容檐说:“我先进去帮忙了,你也回去看一眼吧,不要遗落了重要东西。” 慕容檐点头。虞清嘉走出两步,不知为何回头,发现慕容檐还在看着她。虞清嘉忍不住笑了出来,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我走了,快回去办正事。” . 自从虞文竣走后,虞老君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她心烦意乱,让丫鬟给她煲了凝神的羹汤,然而羹汤不过喝了两口,外面就有一个婆子急匆匆跑进来:“老君,出大事了。” 虞老君皱眉,骂道:“慌里慌张的成何体统,又不是天塌了。” 婆子欲哭无泪:“老君,还当真是天塌了一般的大事。大郎不知何时吩咐人备好了车,现在要带着行李出去了。” 虞老君皱眉:“他出门访友是时常的事,收拾行李也不为怪。” “并不止。”婆子哭丧着脸,说,“若大郎只是收拾了细软,奴婢何至于匆忙来惊扰老君。大郎将他的书籍、寝具、箱笼都放到车上了,这分明是出府另过的架势啊。” “什么?”虞老君一惊,手中还冒着热气的羹汤应声而落,汤汤水水倾洒了一地。 李氏也接到了虞文竣要离家的消息。她刚听到时完全不信,虞文竣又不是傻,他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可是后面越来越多人说这是真的,李氏最后一丝侥幸也没了,连衣服都顾不得换,跻上鞋就赶快冲出来。 虞家侧门已经非常热闹,许多老奴想拦着虞文竣,然而虞文竣脸色冷峻,连看都不肯看。三辆马车已经收拾好了,李氏看到这个架势彻底慌了神,导致她都没来得及想,匆忙之间,虞文竣去哪里找来三辆马车。马车在现在十分稀罕,都足以作为资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