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一头被炮火吓尿的大象冲过来,他半边身体被大象踩踏,断了两根肋骨,犹如匕首似的,刺入内脏,自己捅自己。 茹司药和谈太医都加入了平乱大军,成为军医,夫妻两个艺高人胆大,干脆在他腹部切了两刀,把两根断裂的肋骨从肚子里取出来,把流出体外的肠子塞进去,重新缝合。 这种死马当活马医、破釜沉舟的手法将沐春从鬼门关里拖了回来。 沐春苏醒的那一刻,沐晟和沐昂两兄弟都快给这对夫妻跪下了。 沐春底子好,身体强壮得像牲口似的,在茹司药和谈太医的精心治疗下,断断续续烧了一个月后,病情终于趋于稳定。 沐春对着镜子给自己的相貌身材打分,不管怎么样,瘦身是成功了,脸上有几道疤,但不至于破相那么严重,腹部的伤有衣服遮掩,看不出来,唯一不满的就是右胳膊,骨缝还未长起来,捆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逼得他学会了用左手吃饭。 屋里搁着两个大缸,堆着小山般的冰块去暑气,沐春身上多处伤口,不能受热,这种最原始的空调救了他的命。 他想出去接妻女,但谈茹夫妻严令禁止他剧烈活动或者去太阳底下暴晒,否则伤口遇到汗水等脏东西红肿发炎就危险了。 从可持续性发展来看,待在有空调的家里是对的。沐春困守“深闺”,翘首期盼妻女的到来,脖子都变长了。 吱呀一声,房门开了,胡善围和阿雷伴随着一阵暑气冲进来。 胡善围最先冲过去,紧紧抱着沐春的腰,以前的腰围差点搂不过来,现在轻轻松松就抱住了,她的左耳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有力的心跳,悬了一路的心才放下来。 听了心跳,胡善围松了手,往后退了两步,仔细打量沐春,沐春原地转圈,“瞧,我好好的,没有缺胳膊少腿。” 胡善围抚摸着他用木板捆扎固定的右胳膊,“还疼吗?” “不疼了。”沐春打肿脸充胖子,“幸亏我反应快,从大象腿下滚出来了,右胳膊只是被踩断,若慢一步,骨头被踩的粉碎,就只能砍断胳膊截肢保命了。” 胡善围呸了一声,“胡说八道。” 沐春看向低头抹泪阿雷,伸出可以自由活动的左手,“一年不见,我家阿雷都成大姑娘了,过来,让姐夫好好瞧瞧。” 阿雷擦干眼泪,强行挤出一个微笑,“姐夫没事就好,吉人自有天相。” 沐春胳膊长,左手把善围阿雷都揽在怀里,感叹道:“我一直牵挂你们两个,我怎么舍得死呢,纵使去阴曹地府和黑白无常打一架,我也要跑回来和你们团圆的。” 三个人抱在一起,哭一阵,笑一阵,生死之间,什么都看淡了,胡善围看着大病初愈、瘦得弱不胜衣的沐春,决定留在昆明照顾他,一切事情都搁下,等他康复再说。 胡善围登门拜访了谈茹夫妻,拿着厚礼感谢救命之恩——是阿雷亲手做的船钟。 起初阿雷不肯,一定要送给沐春当生辰礼物。胡善围说道:“送钟,送終多不吉利啊,你来昆明陪他,他就很满足了,这钟送给茹司药和谈太医比较合适,他们两个是我们一家三口的救命恩人,金钱之类的东西他们都不缺,这船钟他们一定喜欢,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更珍贵的礼物送给他们能够表示我的感谢了。” 阿雷觉得姐姐说的有道理,依依不舍的把船钟给了姐姐,脑子却有个疑问,“姐姐,他们救了姐夫不假,什么时候救过我和姐姐?” “这……”胡善围顿时语塞:当年她身为高龄产妇,阿雷胎里又比寻常胎儿胖大,若不是茹司药给她接生,很可能一尸两命,她和阿雷都保不住。 胡善围胡乱搪塞,“茹司药救过我们,那时候你还很小,不记事。” 阿雷又问:“我和姐姐怎么了,需要茹司药这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