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坚若磐石,徐家兄弟截然不同的选择,左右为难的是燕王妃、未来的大明皇后。 朱高煦一听,这才明白父王的真意,不为愚忠的大舅,只是怕母妃伤心。 朱高煦无可奈何,擦干眼泪,拿着五彩戒指,拍马而去。 因燕王下令不得杀害大舅子,魏国公徐辉祖骑马左右突围,燕军死伤一片,干脆用路障堵住了路口,要把这个打不得骂不得的未来国舅爷堵在巷子里,徐辉祖身上伤痕无数,天气又热,干脆脱了盔甲,摘下头盔,轻骑上阵,拍马一阵助跑,骏马飞跃而起,居然跨越了重重路障,跳出巷子。 燕军没有想到徐辉祖如此神勇,顿时纷纷逃命,徐辉祖正欲挥刀,外甥朱高煦拍马赶到,“大舅!狗皇帝趁你不在,杀了二舅,你还在这里为狗皇帝卖命?” 徐辉祖自是不信,“让开!你莫要骗我。” 看在母妃的面子上,朱高煦不和大舅舅正面冲突,愤然将包着五个戒指的帕子扔给大舅,“您自己看,您若还不信,就去问那些大臣,他们就是目睹狗皇帝发疯杀了二舅,怕被迁怒,所以纷纷逃出奉天殿,跪在道路两边迎接父王的。” 徐辉祖颤抖的手打开帕子,看到带血的五彩戒指,顿时心灰意冷,哐当一声,手中长刀砸落在青石板的路面上,众燕军一拥而上,用绳子捆住徐辉祖手足,怕他悲痛自残。 皇宫,朱高煦拿着戒指去劝大舅停手,燕王朱棣继续前行,接手后宫,胡善围领着所有宫人默默站在道路两边,迎接燕王,俯首称臣。 燕王问胡善围:“建文何在?” 胡善围指着火光冲天的坤宁宫,“建文帝决心死社稷,赐了马皇后、太子和幼子鸩酒,放火自焚。” 燕王连忙指挥燕军提水救火,最后抬出四具焦黑、大小不一的尸首,燕王开始了他的表演,当即对着尸首大哭:“我靖难只为锄奸臣,别无他意,傻侄儿啊,你何苦如此!” 燕王哭得撕心裂肺,一点都不掺假的悲伤。 胡善围静静的看着燕王的表演,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何当年燕王装作中风,性命垂危,口鼻歪斜,流出涎水时,建文帝派出的人会相信,说燕王真的快死了。 燕王能够随性所欲操控面部表情,连细微处都如此逼真。 胡善围心服口服,然而,提出辞职。 新的皇帝,新的皇后,新的尚宫,她完成了为范尚宫复仇的使命,顺便参与了改朝换代,她知道的、也做的太多了,赶紧离开宫廷,越快越好。 燕王爽快的同意,“胡尚宫一路顺风,以后有缘再见。” 胡善围心想,最好不好见面了。尚宫简直不是人干事,逼得我烧了一个皇帝,干完这届我就不干了。 为了确保安全,胡善围甚至拒绝了纪纲派人护送的提议,改为由陈瑄的水军护送……她有家有口的,实在不想成为第二个范尚宫了。 就这样,胡善围坐着陈瑄的水师大船,前后还跟着几艘护卫的炮船,日夜兼程,回到了昆明。 胡善围风尘仆仆到了家,家里的土狗居然还认识她!摇着尾巴从菊花田里狂奔出来,一人一狗到了家,空无一人,想必夏天日子长,丈夫女儿正在午睡,胡善围直奔卧室,果然看见床上睡着一个五岁的小女孩! 我的阿雷! 胡善围怕吵醒女儿,她还记得女儿有很大的起床气,要是被吵醒,必定哭闹发脾气。 胡善围脱了鞋子,只穿着布袜走近,隔着薄纱蚊帐,贪婪的看着酣睡的女儿,天气热,女儿上身只穿着大红肚兜,光着脊背,下半身穿着柔软的松江布大红撒腿裤,或许是长身体的时候,她瘦了好多,尤其是裸露的背脊,两个肩胛骨高高竖起,像是蝴蝶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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