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善围看着书房里专心调配颜料的沈琼莲,心道: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胡善围说道:“调配一百人守在这里,任何人不得靠近,以免打扰沈教习作画,她的画作是要献给皇上的。” 安排人保护沈琼莲,胡善围披上大氅,出去见鲁王,免得他又做蠢事。十四岁,能够做很多事情了…… 鲁王上了香,回到偏殿休息片刻,拿出一卷诗集,去找沈琼莲,半路被胡善围堵了个正着。 此时已经近黄昏,鲁王没有带随从,他被太医细心调养的皮光水滑,鲁王长得不差,就是那双眼睛胡善围怎么看都觉得猥琐。 “殿下往何处去?”胡善围问。 胡善围是亲妈郭宁妃的“军师”,不好得罪,鲁王将书卷往袖子里一藏,“随便走走,看看孝陵景色。” 胡善围热情相邀,“太巧了,我在孝陵当饲养员,没有谁比我更熟悉这里,我带着殿下去转一转。” 鲁王连忙摆手道:“胡司言是来修养身体的,岂敢劳烦你,若母妃知道了,必定要骂我的。” 胡善围说道:“不麻烦的,我刚吃了些点心,正想四处走一走呢。” 鲁王自是推辞,胡善围非要拉着他上山,她比鲁王整整大十岁,把他当做孩子哄,推搡之间,鲁王袖子里的诗集藏不住了,啪的一声落地。 “这是什么?”胡善围明知故问捡起来,端起长辈的架子,板着脸教训鲁王,“老毛病又犯了?这里是孝陵,殿下怎么可以带这种污秽的东西进来?我告诉宁妃娘娘去!” 鲁王急了,迭声道:“不不不是……胡司言误会了,不是风俗图,是我最近写的诗词。” 谅你也不敢顶风作案,胡善围就是要把鲁王的小心思搅和黄了,“我不信。” 鲁王没有办法,“不信你就打开看。” 胡善围佯做生气,“我才不会看这种污秽之物,脏我的眼睛。” 鲁王简直比窦娥还冤,“真的没骗胡司言,不信的话你去找个巡逻的护陵军一看便知。” 胡善围说道:“殿下是大明亲王,他们一定站在殿下这边帮你圆谎。” 鲁王实在没有法子了,伸出右手,“我发誓,若说了谎言,要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胡善围这才把诗集还给鲁王,“天冷路滑,我要回去了——我还要给沈教习调颜料。” 又是鬼扯,沈琼莲作诗画画从来不假人手,胡善围是故意吓跑鲁王,让他知难而退,不要再骚扰沈琼莲了。 抄检东西五所就是胡善围的手笔,这是个铁腕人物。 鲁王在理智和情感之间冲突摇摆,“胡司言和沈教习住在一起?” 胡善围点头,“孝陵夜晚太安静了,我们两个作伴。” 鲁王悻悻而归,“哦,这样啊。” 胡善围问:“殿下不是说要逛一逛吗?怎么回去了?” 鲁王说谎,“发现路滑不好走,我身体刚刚康复,唯恐体力不支,万一摔跤就不好了。” 点到为止,达到保护沈琼莲的目的即可,戳破了会伤了鲁王的面子,以后就不好见面了。 胡善围回到了偏殿,沈琼莲已经调好了颜色,继续作画,她一旦进入状态,几乎废寝忘食,胡善围悄悄把食盒摆在桌上,过半个时辰来收碗,饭菜丝毫未动,只是桂花糕少了半盘子。 胡善围无声无息收了碗,给书房添上木炭,自己先睡了。 半夜,春梦正酣,胡善围被一个声音唤醒了,沈琼莲推着她的肩膀,“胡司言?醒醒,孝陵好像不太对。” 胡善围猛地坐起来,“出了什么事?” 沈琼莲说道:“我熬夜作画,推开窗户想清醒一下,山下星星点点,是巡逻的士兵举着火把一排排的走,火光整齐划一,可是突然火把乱的乱,熄的熄,不成体统,过了一会,火把又整齐排列,往山上而来。” 胡善围披衣起床,看着窗外,果然有一列火光走上山,“乱的时候是不是正好值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