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苏慕言单独写了信,让她去颖都,他会从宜都赶往颖都,与她汇合。苏慕言不明白陆政为什么要让她去颖都,想起多年前她与他在青凤山上的事,既甜蜜又伤感。甜蜜的是他缠着她在峰顶做了最亲密的事,伤感的是他为了留住她而受了重伤。 苏慕言把陆凛陆恋交给太后,太后平素偏疼皇孙儿,闻言也是开心的。 苏慕言出发前,太后叮嘱她:“阿政打了四个月的仗,怕是身子也吃不消,你多劝劝他,少操劳少奔波,早日回来。宫里御厨手艺好,让他回来好好补补。” 苏慕言点头:“儿媳知道了。” 颖都比起苏慕言上一次来更繁华了,云都离颖都近,所以苏慕言比陆政先到。苏慕言虽是微服,但颖都太守还是得到消息,将皇后娘娘请入府里款待。 恰逢颖都城内举办盛大的诗词歌会,街上张灯结彩,游人如织,好不热闹。苏慕言坐在马车里,掀起帘子的一角,偷偷地观望着外面精彩纷呈的世界。 太守夫人陪着,一路小心谨慎的伺候。苏慕言倒没有皇后的架子,像个天真的小姑娘般,不久便让太守夫人卸下了心中的包袱。 眼花缭乱的外面,人头攒动,苏慕言勾了唇,看得津津有味。忽然人海中露出一张熟悉的脸,虽戴着纱帽,风吹起的瞬间,苏慕言还是看清了那人的脸。 “停车!” 太守夫人一惊,忙问:“娘娘有何吩咐?” 马车停下,苏慕言顾不得和太守夫人说话,便掀了帘子走出去,太守夫人及婢女也忙跟了下去。 苏慕言是在一家药店门口截住那人的,那人正从药店出来,手里托着一包药草。 “凌落~”苏慕言轻声唤道。 那人闻言,身子僵了僵,缓缓地看过来。“慕言?” 苏慕言把凌落请上马车,太守夫人识趣的坐了后面的那一辆。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脸怎么了?”苏慕言看到凌落半遮的纱帽下,是一张满是疤痕的脸。 凌落抿了抿唇,浅浅的笑道:“宜都城破,父亲战死,太子哥哥放了一把火烧了驿馆。”她的脸上并无悲伤,而是一种放下了的坦诚。 苏慕言闻言,心里哽了一下,不是滋味。沉默半晌,她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凌落吸了吸鼻子,道:“五州胡同那里。”又默了会儿说道:“太子哥哥在那里,只是他病了,还等着我拿药回去。” 苏慕言闻言,震惊的望着凌落,喃喃道:“他没死?” 凌落点点头:“没死,却落下了残疾。”说着比划了一下胳膊,哽咽道:“太子哥哥的右手没了。” 苏慕言闻言,心头一酸,忆起曾经那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少年,眼中涌出泪花。 “慕言,你还怨他么?”凌落仔细的看着苏慕言,见她的泪水越流越凶,也跟着落了泪。“他这些年一直在自责,他伤害了你,害你痛不欲生,他一直好后悔,每次懊悔的时候,他便使劲的扣着自己的伤口,让伤口溃烂,他想死的,可我不许他死。” 凌落哽咽道:“他总是做噩梦,大约梦里都是你,所以他这些年常常念着‘言言’醒来。他的身子被他糟蹋的不成样子,可他还是要折磨自己,我不敢劝,我若劝多了,他便要赶我走。我不能离开他,我若离开了,他会死的。” 苏慕言哽咽道:“凌落,你告诉他,他若这般自暴自弃的死了,便愧对那些为他战死的将士们,我也不会原谅他。” 凌落怔然的点头。 马车到了五州胡同外停下,凌落擦干了眼泪问苏慕言:“你要不要同我进去看看他?”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