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侯一帮手下不用,偏命令白行简。 白行简松开持盈,毫不犹豫地上前,绕过桌案,伸手向骷髅身前取书。指尖即将触及书页时,被人捷足先登。广陵侯一把夺了书,欣喜若狂,仰天大笑,未曾注意骷髅头有了些偏移。 “恭喜侯爷获神书!”广陵侯的部下跪地恭贺,逢迎上意。 广陵侯在一片贺喜声里寻到了新生的契机,喜不自胜:“本侯拿到《青囊书》了!天佑本侯!” “侯爷,让属下们瞧瞧《青囊书》长什么样子呗?” 广陵侯顿生警惕,将神书拢在怀里:“神书也是尔等能看的?” “侯爷教训得是!《青囊书》只有侯爷这等尊贵之身才能摸一摸瞧一瞧!” 一众人俨然未将储君放在眼里。 冯聊发现白行简没能摸到《青囊书》也不以为意,见他绕过一地拍马屁的士兵,走到持盈身边,冷眼旁观,总觉得蹊跷。老白不就是为《青囊书》来的么?竟然拱手让人。不过,她自己却是对《青囊书》按捺不住的好奇,这绝世医学一定能卖不少银子。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时,广陵侯忽然大喝一声,双目赤红,仇恨地扫视逢迎的属下:“你们这帮心怀叵测的刁民,想打神书的主意?” “侯爷明鉴,小的们不敢恶毒男配要上位!!”侯府兵丁跪地表忠心。 广陵侯目光越过地上叩头的众兵,撞上了白行简冰冷的模样,不由浑身一震,一手指过去:“白季庚!你怎么还没死?!” 纵是冯聊也发觉了异样,白季庚是谁?她转头看向老白,发现对方脸上几乎结出了冰碴。 跟随广陵侯时日最久的下属猛然抬头,惊道:“侯爷,白季庚和他夫人投缳自尽了啊!” 广陵侯怒指白行简:“那他怎么还站在本侯面前?快让他再去死一次!” 众下属噤若寒蝉,他们也发现了侯爷不对劲。 持盈抓住了白行简的手指,夫子的手冰冷而有轻微的颤动,却听他语调冷静。 “老侯爷让我回来看看,小侯爷过得可好?”白行简以平常的语调,仿佛说着平常的寒暄。 广陵侯目眦尽裂,喘气粗重:“老侯爷是你、是你害死的!不然你为何投缳?” 白行简嗓音无波,却穿透人心:“小侯爷知道我要给老侯爷开颅,看过我开的忌食方子,老侯爷便吃了十几倍剂量的药粥,开颅后七窍流血,小侯爷一定记得老侯爷当时的样子吧?每夜,每夜,回想老侯爷七窍流血而死的模样……” “胡说!你胡说!”广陵侯头疼欲裂,却有声音围绕着他说个不停,“你给我闭嘴!你休想威胁我!你的儿子、你唯一的儿子在本侯的水牢里,他想逃跑,本侯剔了他的髌骨,你有没有看见?有没有看见你儿子一身血迹昏死在水牢里,再也站不起来……” 持盈脸上流淌冰凉的液体:“冯聊,孤命你,取此人狗命!” “啊?”冯聊一介外使,深感为难。 白行简无动于衷道:“殿下请勿插手,我同此人的旧怨尚未结清。” 广陵侯仰头咆哮,双手捶头,《青囊书》掉落地上:“都给本侯闭嘴!” “侯爷!可是头疾犯了?”下属惶恐问,又忍不住提醒,“侯爷快看看《青囊书》上可有解法!” “《青囊书》?对对!神书!”广陵侯忍着头疼,捡起《青囊书》,抖着手翻阅,惊愕的神情在他脸上扩散,直到飞速翻完整本泛黄的书卷,间或扯掉几张碎页,最后怒吼着摔了神书,“假的!” 下属赶紧捡回来翻了翻,也是惊呆:书上全是空白,纸上竟无一字! 满腔希望化作乌有,被戏耍的广陵侯怒不可遏,一脚踹上骷髅,骨架散落一地。而后,他将怨毒的目光盯向白行简:“神书呢?本侯的神书呢?” 白行简迎着他的目光:“谁告诉你药王谷一定有《青囊书》?你已病入膏肓,即便华佗再世,也是药石难医。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广陵侯怒声:“那本侯也要拉你陪葬!给本侯杀了他!统统杀了!” 冯聊赶紧喊道:“储君在此!不得胡来!” 广陵侯冷笑:“储君怎会在此?都是骗子,统统杀了!” 众兵不敢抗命,刀剑出鞘。 冯聊严阵以待:“老白,你不会以卵击石的吧?” 持盈其实是不怕的,她恨不得亲自手刃广陵侯:“广陵侯意欲谋反,弃暗投明者赏,助纣为虐者死!” 广陵侯早已不顾一切:“来路不明的丫头罢了,杀了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