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嬷嬷肃着一张脸,叹了口气,并无心力回应她的嫣然笑意,“郡主无事先去陪陪太后娘娘吧。” 言毕,匆匆一行人,步伐持稳而去。 她扭头看向音容,耸了耸肩膀,微微睁大的眼眸显出她的疑惑。 音容皱了皱脸,前后张望一番,才悄声道:“您说多巧,齐将军前脚刚走,皇后带着五公主一行人就来了。来的这样巧,定然是为了求同一件事。” 陆琼九摸了摸下巴,收敛起挂在嘴角的懒散笑意,轻佻的眉有了浓厚的不悦,她犹豫几许,低着头,拨弄自己的裙摆。 她回宫这许久日,还是头一次这两位亲自上门来。 这两位,一个毁她名声,一个伤她性命,她本就不是什么深明大义之人,这些仇怨她早已记在心尖,刻在肺腑,但如今,却还是要留一分虚伪的薄面。 她嘴唇微微抿起,艰难的将心里的厌恶与膈应压下些许,最后,才堪堪下了决心。 她扭头对音容说,“我们去皇祖母那里吧。” 音容应了一声,紧迈着步子跟上前方的窈窕身姿。 罢了,她们毕竟是太子表哥的至亲,如今太子表哥深陷囫囵,她与她们之间的恩仇,就暂时泯了吧。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犯不上非赶在这个时候。 但她又咽不下这口气,这口气哽在喉间,不上不下,既消减不了也克制着不再增加分毫。 她将火气都倾注于脚上,使了个别的法子发泄着。 绣鞋“哐哐”砸在地上,脚板都酸麻起来,她走的又急又冲,生怕自己转了个心思,就抑制不住地想要揪着秦桠思理论一番,凭什么将她推至险地。 但她又知道,若问得出原因,又怎还会出现这种事。 一个人若要害人,所有的理由便都是掩饰,无非就是谁又挡了谁的路,谁又夺了谁的荣华。 她劝说着自己,就当做卖给太子哥哥一个人情,今日的宽宏大义在日后都会变成一个个福祉回报到他和淮绍一身上。 想到淮绍一,她着实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真是的,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心思活络开来,就惯会撩.拨,耳朵……有些太敏感了…… 她耳尖霎时红了起来,口腔包裹住的湿.滑,到现在,似乎都还荡在耳垂之上,她羞涩难堪,那团可疑的红从耳尖一路蔓延到脸颊,她伸手揉了揉,那股子燥热才消散些许。 真是……怪羞的! 她走了一路,冒了些香汗,脸上那团比胭脂还要红丽的晕团不降反增,她在殿外平静些许,沉着气深吸了好几口,才掀开帘子。 “请皇祖母安”她欠了欠身子,从婢女手里接过玉碗,汤匙舀起一勺黑色药汁,缓步到了太后身边,将药碗一齐递到了她嘴边。 太后明显心情不佳,铜镜之上,她的面容沉重开来,苍老的眉眼之间夹杂的倦意,华贵珠钗坠在她的发髻之上,明晃晃的泛着不寻常的古朽气,与她眼角的皱眉越发相得益彰了。 花白银丝被发冠束住,黑发稀疏的掩盖几下,鬓发尽然努力的想要掩盖这微白的老态痕迹,但花白了大半的发,又如何用另一半的黑藏住。 陆琼九轻轻叹了口气,太后,是真的老了。 她小心翼翼的开口,“皇祖母,用完膳,及时喝药才好。” 她垂眉低眼,一身鹅黄色襦裙带着清丽的飘逸成了这沉闷殿内唯一的鲜亮活力,让太后倦怠的神情缓和些许。 她抬了手,陆琼九会意,弯腰,将上半身伏在太后腿边,手臂放在太后膝盖上,也不隐瞒,直接说了,“九儿今日见了淮绍一……” 她还没说完,就听到太后从鼻端溢出的“呵”声。 “这几日不见,九儿的确是思念如痴,也如狂,便也就顾不得什么礼节了。皇祖母的仁寿宫九儿是什么都不怕的。” 小嘴儿抹了蜜般的奉承,太后将手放在她发上,动作缓慢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