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她看到的要长很多很多,坡度越来越陡,她心里咯噔一下,借用坡上的藤蔓植物缓冲几下,磕磕绊绊到达坡底。 坡底很窄,再下面又是坡,陡得不行。一眼就看得完的坡底,没有唐诤,没有陆霄,傅来音看了一眼下面,手抖得厉害——不可能,不可能的…… 这时候斜上方传来陆霄有史以来最可怕的怒吼:“傅来音!你想死是不是!” 傅来音蓦地看上去,距离她十米左右的地方,陆霄脸色黑得吓人,仿佛要吃了她。 傅来音心里憋的劲儿一下子松下来,整个人跟着松弛下来,倒在坡上,声音哽咽:“混蛋,不回答我……”一下子气急,冲他叫道:“我叫了那么久,为什么不回答!” 陆霄转眼滑到她身边,原本气得腮帮子紧绷,看见她的眼泪,白白净净的脸脏兮兮,眼里全是委屈,气一泄,用有史以来最温柔的声音道:“哭什么。” 傅来音看着他,眼泪流得更厉害,她从来没这样哭过,明明已经知道他安全了,心里也不再紧张,但眼泪就是止不住,一串一串的,好像有很多说不出、意识不到的东西一定要顺着眼泪发泄出来。 陆霄杵在她身边,眉头严肃地皱起,嘴唇不知所措抿了抿,手抬起来放下,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水做的女人。 她好像要化掉了。 这令他胸口突然一痛。从来没有过的一种感觉,比刀剑砍在胸口,比手枪抵着太阳穴还要令人无措的一种感觉,瞬间使人缴械,敌人给了他一枪。 陆霄眉头死紧,僵硬又粗暴地抹掉她的眼泪,“不准哭。” 但是他忘了自己的手比傅来音脸还脏,一抹,傅来音难受得眼睛紧闭。男人烦躁地收回手,“你下来做什么!” 傅来音趁着气性,打了他一下,“不许凶!” 陆霄气笑了,傅来音平时对谁都温声软语,体贴非常,但对他,常常一言不合就伸爪子,怪哉! 他咬牙切齿:“老子叫你在上面等我,谁不听话?” 傅来音看着他:“我担心你呀!”声音又软又娇,还带着鼻音。 箭射中了他。 神收走了傅来音手里的弓和背上的箭,温柔地拍拍傅来音肩膀:“恭喜你,孩子,你成功了。” 陆霄盯着她,心砰砰跳,牙齿很痒。傅来音嘴唇红艳,像染了胭脂,他想吃。 最终,他胸膛鼓了鼓,陆霄转过身,“你先在这里呆着,唐诤在上面,我看有没有路上去。”他一个人上去简单,但要把唐诤带上去不容易。他之前在洞里待着,所以听不到傅来音叫他。 洞是很久之前不知道谁挖的,大概能蹲下三个成人,或许是藏人的,或许是藏粮食的,渐渐被杂草掩盖,陆霄是滑下来后,四处观察没有唐诤身影,往上爬的时候,突然发现了这洞。 唐诤竟安安静静呆在里面,脚边有两株有花骨朵儿的豆豉花,陆霄沉沉叫了一声“唐诤”他才看向陆霄,声音细若蚊蝇:“陆老师……”陆霄放下心来。 傅来音听到唐诤在上面,赶忙擦干眼泪,叫道:“唐诤?” 细细弱弱的小男生伸出半截身体:“傅老师……” 傅来音提起的心彻底放下来——找到就好,找到就好。又赶紧问:“有没有受伤?哪里很痛?你还好吗?” “我刚检查了,没有严重的伤,有一些小磕碰。”陆霄回答了,三下五除二爬到洞口,转过头来对傅来音说:“你看看手机有没有信号。” 傅来音掏出手机,信号显示为“没有服务”,冲陆霄摇摇头。 陆霄看了看四周,又上下左右爬了一截观察地形,最终来到傅来音身边,看了看天,“感觉要下雨,你能爬到那洞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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