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说道:“你这孩子,听丫鬟说,你又给你祖母抄佛经了,抄到三更半夜都不歇息,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回想已逝的祖母,霍妙眼眶一红,低低地嗯一声。 祖母的死,虽然和她没有直接关系,但她却觉得若非自己太过自私,思虑种种,迟疑不决,方才会导致祖母后来身体越来越不好,直到去世。她觉得祖母的死,不只是因为大伯母一开始给祖母下药,她也要负一半的责任。所以她自责之下,也是心甘情愿地为祖母抄写佛经,希望祖母在地下过得好。 霍茹哀叹一声,说道:“你祖母生前最疼你大姐姐和你,若是知道你现下这般苛待自己,她心里定要难受。” 霍妙听到这话,不禁顿了下。 大姐姐霍婷做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少,大姑母应该是不知情的,不然现在也不会说出这种话,听起来着实讽刺。 以前她以为大姐姐是个好的,能嫁进郡王府,是姐妹中最风光的一个,她心里也以她为荣。可后来知道大姐姐和祖母一起毁掉八姐姐后,她才不敢这么想。 接着,她又听到大姑母一边怀念着祖母,一边说靖安侯府的事情,然后提到霍婷的死和霍妍的病。 霍妍的事情到底是家丑,靖安侯夫妻将这事情瞒得很紧,知道的人没几个。加上永郡王府里知情的人知道这事情可以算是永郡王世子的污点,也不敢闹开来,否则连带永郡王府也要没脸,届时真的惹得皇上厌弃,只怕连京城都待不住。 所以知道这事情的人并不多,霍茹也不知道的,只以为霍妍真的是病得很严重,所以才被靖安侯夫妻送到乡下养病,以至于连祖母的丧礼她都没办法赶回来。 “你祖母生前最疼婷姐儿,婷姐儿的身体也素来极好,怎么却突然就病成这样,年纪轻轻的就去了呢?”霍茹心痛又感慨地说着,偶尔抬眸看了一眼霍妙,接着悲伤地说:“若非婷姐儿病逝,你祖母怎么会因此悲伤过度,就这么病倒……” 他们一直以为,两个长辈中,先去的应该是霍老太爷,毕竟他的身体一直以来都不好,现下还在凤岭山那边养着身子,时好时坏的。哪晓得先去的反而是身体一直不错的霍老夫人,霍茹对母亲极为关心,也知道霍婷去世时,母亲大病一场,这身体才慢慢地垮掉的。 对此,她心里也十分不舒服,觉得母亲再疼爱孙女,也应该保重身体,哪能因为一个孙女没了,就糟蹋自己的身子? 霍妙低垂着脸不说话。 “对了,妍姐儿现在身子怎么样?你大伯母可有说什么时候将她接回来?”霍茹又问道。 霍妙摇头,“我一直在佛堂里给祖母抄佛经,不清楚这些事情。” 霍茹也是问问,这侄女一直待在小佛堂里过得就像寺里清苦的姑子,不知道也是正常。 她微微眯了下眼睛,又和她说一会儿话,终于起身告辞。 霍妙跟着起身送她出门。 霍茹走到五房的垂花门前,看着不远处的枝头上悄然盛开的梨花,在早春的寒风中轻轻晃动,有些伤感地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家里就变成这样,好像姝姐儿回京后,靖安侯府好像就没一件事情顺遂的。” 霍妙蓦地瞪大眼睛。 霍茹笑了笑,转头看她,好似想到什么,讽刺地道:“不过,她自己的婚事倒是顺遂风光,嫁了个举世无双的夫婿不说,听说聂老夫人和懿宁长公主都很护着她,宫里的皇后娘娘也对她十分喜爱,现在还生了个有福气的大胖儿子……这女人一辈子的福气,她都享到,可真教人羡慕。” 霍妙听到这话,不知道露出什么表情好,心里有些骇然。 然后,就见姑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道:“妙姐儿,你说是吧?” 霍妙避开她的视线,低头道:“七姐姐向来是个有福气的。” “有福气?”霍茹呵地冷笑一声,“也不知道这福气是从哪里得来的,也不怕享不住。” 说罢,霍茹也没再理她,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在早春的寒风中,带着丫鬟婆子们离开。 霍妙站在那儿,目送她离开的身影,久久没有收回视线,直到一阵冷风吹来,脸上有什么冷冰的东西飘下来的,抬头望去,才发现下雨了。 这春天的冻雨可比雪更冰冷。 丫鬟赶紧打来伞,扶着她回房。 回到房里,霍妙心不在蔫地被丫鬟们伺候着洗漱更衣,换下身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