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才让她不能忍受。 可哪知道那寡女为了养育一双儿女,性情彪悍,心眼诡诈,哪里是一个内宅的贵妇人能对付的,霍茹一个不小心,竟然被那寡妇反将一军,不仅设计让她抓伤前来阻止她的丈夫,最后还让丈夫偏向她。 虽说她不是故意害得丈夫被御史参的,可是后来丈夫将那寡妇接进府里的行为,还是让她更加暴怒。可她再暴怒,因为婆婆也生气她闹这一出,害得尹东林被御史参,公主府跟着丢脸,是以并不偏帮她,使得丈夫被那寡妇哄住,丈夫也怒斥她不贤不慧,只会吃醋,几次拂袖而去,后来更是不爱进她的院子。 这一年,霍茹吃尽苦头,过得极不顺遂,终于醒悟过来,明白自己当初确实太过冲动。 那寡妇纵然有几分厉害,可也不过是有些心眼的市井妇人罢了,能有多厉害?若是换另一种方法将她解决,趁机发作,将她送得远远的,想必婆婆和丈夫也不会说什么,更不至于让自己陷于这等境地。 可恨她当时因为母亲的去世伤心欲绝,得知丈夫竟然养外室才会怒极攻心,没有仔细思考怎么做,方才会错失良机,造成这般结果。 霍茹后悔不迭,却无可奈何。 后来仔细反思,觉得自己会这般不遂,果然是那霍姝克的。母亲临终前曾说过,这侄女是被云海大师批过命的不吉利之人,刑克六亲,现下靖安侯府如此不顺,便是她祸害的。 霍茹心头怨恨万分,不过等进了大厅,见到娘家的兄弟对卫国公世子恭敬不失亲切,便想到去年母亲丧礼之上,聂屹的威胁,心里有了忌惮,倒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霍茹曾经怀疑过,丈夫养外室的事情,是不是聂屹算计的,不过想想丈夫和那寡妇认识时,聂屹的年纪还小,而且被养在宫里,应该没这本事算计,便没往他身上想。 霍姝和聂屹同坐位上的靖安侯与靖安侯夫人、霍五老爷拜年后,稍坐一会儿,就告辞离开。 靖安侯夫妻心知肚明他们这么早告辞要去何处,却不好挽留。霍五老爷好不容易见到女儿,还想问一下外孙呢,他们就要离开了,心头失望不已。 他们离开后,霍五老爷也没了心情陪众人坐,便直接回五房。 在房里抄佛经的霍妙听说父亲回来,想了想,便洗净手,直接出门去父亲的书房寻他。 “爹,七姐姐呢?”霍妙问道。 霍五老爷坐在书房里的一张黑漆太师椅上,叹了口气,说道:“他们去将军府了。” 霍妙听罢,也不奇怪,去年他们就是这样,只是没想到他们这般不给靖安侯府的面子,屁股都没坐热,就直接走了。 霍五老爷感慨了会儿,眼神落到小女儿身上,看她穿着一身素淡的衣服,鬓角边别着一朵白色的绢花,整个人看着清瘦纤弱,却不掩少女的清妍,忍不住道:“妙儿,出了年,你也十六岁了罢。” 霍妙应了一声,接着才反应过来父亲的意思,脸色便不由得有几分羞涩,接着又是黯然。 去年她及笄时,正逢祖母的孝期,自然没有办及笄礼,甚至连婚事也推迟。若是祖母还在,早就应该给她定下亲事,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父亲自己都差点忘记。 以往她还嘲笑六姐姐霍娟年纪一大把还没定亲,如今自己可不就像六姐姐这般么? 霍妙同霍五老爷说了会儿话,神色恹恹地离开书房。 霍妙正准备回房继续给祖母抄佛经,突然见到大姑母霍茹站在廊下,朝这儿看过来。 见到她,霍茹消瘦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妙儿。” 霍妙走过去,先是给她行了一礼,方才抬头看她,发现一段时间不见,姑母瘦了很多,而且眉宇间尽是郁色,看着和与往的娴雅雍容的贵气模样大相径庭。 霍茹看到霍妙,想到母亲生前很疼爱这孙女,便叫住她,随着她走过来,暗暗打量她,发现这娘家侄女已经长成一个清丽婉约的少女,颜色虽没有霍姝的绝丽姝色,却自有一番惹人怜爱的气质,是个难得的美女。 “听说妙儿这一年一直在屋子里给你祖母抄佛经,你有心了。”霍茹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说。 霍妙不知道姑母叫住自己做什么,细声细气地道:“这是妙儿应该做的。”说着,想到死去的祖母,她的神色黯然,心头再次浮现自责。 霍茹见她黯然神色,知她是想起母亲,心里也颇为伤心,不过仍是宽慰几声,让她休养好身子之类的。 霍妙一一应了。 说了几句,霍茹突然道:“我刚才看到姝姐儿,可惜她只坐一会儿就和那聂世谨离开了。” 霍妙忍不住看她一眼,发现姑母眼里一闪而逝的怨恨,心头微动。 霍茹又和她说了几句话,方才告辞离开。 霍妙站在回廊处,目送姑母离开,慢慢地蹙起眉头。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