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来说,西阁与显阳宫都是一样的。 如果没有特别的人的话,一样都是四四方方的牢笼。 临走的时候,她遣陈凉真去问了问,能不能把小厨房也带走。 那边回答,小厨房是要给圣上做东西的,就连皇后也没权利带走。 明月辉抚掌叹息,吩咐陈凉真多捞几个脂油糕走。 她没亲眼见着搬迁的盛景,兀自跑到了谢公所在的芳华宫。 就连走的时候,明月辉也表现出过多留恋,就像是离开曾经拎包入住的快捷酒店一样。 …… …… 那一天下了很大的雨,阿言洗了碗过后,从厨房出来,就看见一个戴着斗笠的女子蹲在屋檐下面。 假装自己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小动物。 “夫人?”阿言出言。 明月辉抬起头,擦了擦嘴角脂油糕沾染的油渍。 【你又在这里戏精什么?】阿言很想问,可出口,依然礼貌地说道,“夫人怎会出现在此处?” “谢公正在里面,夫人全然可以先进去的。” 明月辉叹了一口气,“我想孤独一点。” 她吃了好多东西,可心头还是闷闷的,为了解除这种闷,她吃了更多东西,可是并没有什么卵用。 正好下雨,她觉得这种天气很适合出现在芳华宫的屋檐下,这样抱着臂,稍微地作一下。 “夫人,您快进去吧……”阿言劝慰道,丝毫没被她此刻娇弱的身姿打动,“夫人,您胖了,屋檐遮不住您的身躯了。” 明月辉:“???” 阿言:“您瞧啊……您的裙摆都打湿了。” 明月辉往下一看,发现裙摆真的打湿了。 这段时间她与司马沅怄气,化悲愤为食欲,一直不要命地往嘴里塞各种东西来填补心中的空缺: 雪花糕、软香糕、百果糕、栗子糕、合欢饼、鸡豆糕、芋粉团,还有她最最最爱吃的脂油糕。 那个脂油糕啊,一口下去,嘴里全是咸猪油,别提多满足了。 “真的胖了吗?”明月辉更加无助地抬头看向阿言。 阿言很无情地用力点了点头。 胖了,看起来一点都不弱小可怜,瑟缩起来也不是一团了。 明月辉:“……” 她吞了吞口水,整理了一下心中的惊愕,抬起了自己快要成型的双下巴,手中提篮一举,“我带了点脂油糕,想要一起来悲伤肥吗?” 阿言:“……” …… 谢公摸索着烧了金丝碳,他最近在自己烤茶叶,江南细嫩的茶叶在铁丝网上翻滚,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本以为你未食用午饭,想要阿言给你来一碗猪油拌饭的,现下看来不用了。”谢如卿笑着说。 明显是阿言已与他通过气了,知晓明月辉变胖了,才如是说的。 虽然已经很礼貌了,可明月辉还是悲催地感受到了一种幸灾乐祸的情绪。 不,谢公应该不是这种人吧? 在她眼中的谢公,可是风光霁月中的代表,而不是八卦阵中的急先锋。 明月辉稍微嗯了嗯,也没有多说。她与谢公就是这样,就算是不着一语,也能怡然自得地待上老半天。不用对一个人没话找话,这样的相处才是最令人舒适的。 这也是明月辉来找谢如卿的原因,她在不知不觉中对他产生了一种依赖,她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 谢如卿烤好茶叶之后,轻轻用小刷子,扫下了卷曲的茶叶,放在晾台上摆好。 又从一个偏僻的小柜子里取出一些快要发黑的陈年茶叶,将这些茶叶煮了一盅茶,给明月辉斟了一杯,“每日喝一杯,排毒清肠。” 明月辉其实刚刚听闻自己胖了不是不难过的,可她没有想到,谢如卿居然能为她想到这一步。 “谢……谢谢……谢公……”明月辉怔怔道。 “呵,别说谢,一说就像个小结巴。”谢如卿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明月辉习惯谢如卿揉她脑袋了,就像揉啾啾一样。 “啾啾呢?”明月辉这才发现啾啾没有在窗台旁边的窝窝里。 “它怀孕了,和它的小老公们在屋檐边玩呢。”谢如卿说的时候,止不住地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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