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昏迷过后,谢如卿俯下身来,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阿宣,你睡着了吗?” 感受到她气息波动的薄弱,谢如卿心知,怕是明月辉听完他刚才所言,情绪出现了波动,又是昏迷了过去。 于是他又试探性地道,“阿宣,你真的睡着了吗?” “你要是睡着了,瞎子可是又要亲了你哦!”说着探下头去,轻轻往明月辉脸颊上一啄,心满意足地偷了个香。 青衣少年将一切看在了眼里,他从窗外翻身进来,抄着手靠在墙边,“主人,你真的……越来越不要脸了。” 梓宣夫人好不容易醒来一次,主人就做足了戏骗她同情心,真真真……不要脸啊。 谢如卿听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他手指动了动,正在桌子上的食盘里啄食的小黄莺啾啾见了,连忙习惯性地跳到了他手边,小脑袋往手指上一凑,求抚摸求怜爱。 “刚刚瞎子的表演还到位吧,是不是够幼小可怜又无助?”谢如卿一换之前丧丧的语气,变得很有探寻的积极性。 阿言:“……” “还……好吧……”阿言违心地说。 其实主人刚才说的话,也不是完全不属实。 是这样子的,自那夜司马沅在京口城楼之上宣读遗诏之后,南羽军正是占领了京口,江东士族无不开门迎接南渡队伍。 原本这一切进行十分顺利,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随着南渡士族的到齐与江东本土豪族的深度来往之后,事情会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袁、谢、王、庾本是大梁最鼎盛的四大世家豪族,周满占领洛阳之后,一向与谢家不睦的王家原本想要北上,结果一路损兵折将、折戟沉沙。 后见谢如卿带领南渡队伍顺利南下,又果断挥师,跟着大部队南下。 在谢如卿全力处理重建大梁基业的事务,无暇分身之时,王家已于江东最大的士族陆家相互勾结,再联合其他几个不愿意谢家坐大的士族给了谢如卿最重的一击。 一开始只是民间小巷里孩子们的歌谣,说是云帝之时的皇夫谢如卿如今执掌朝纲—— 【可笑可笑,昔有云帝,牝鸡且司晨;】 【荒唐荒唐,今至谢奇,男宠乱朝纲。】 这首歌渐渐从街边小巷穿到了世家大族里,又穿到了建康宫城,致使民无大小,皆会吟诵。 无论是百姓也好,世家也罢,在他们危难时把你当做救世主,在他们安乐时却把你视作眼中钉。 他们似忘却了南渡之时仰赖谢如卿的模样,在这谣言四起时一个个对他避之不及,甚至有人提议,谢如卿本属于前朝云帝的内眷,按照礼法后宫之人不应参与国事。之前如何对待前朝那些妃嫔,如今也应该如何对待他。 言下之意,便是谢如卿就应该像前朝对待前任帝王的妃嫔那样,被打入后宫偏院,为前朝皇帝守节,终身不得出去。 可就是这般可笑与荒唐的提法,却意外得到了王家与陆家为首的世家的支持。 谢如卿明白,此番言论之下,若是真要硬来,他必定讨不了好。遂在构陷之言再度扩张之前,自请入宫,再不过问朝堂之事。 “主人,您真要留在宫中,明明您之前最大的心愿便是出宫……”阿言叹了一口气。 何必再管这群忘恩负义的人? 阿言一直都记得,之前在洛阳宫城中,谢如卿常常唠叨着,要是有一天能出去了,最大愿望便是幽栖东山,不问世事。 “遗诏都给了,还想脱身?”谢如卿勾了嘴唇,“阿言,瞎子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