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己衣领,十分戒备,此刻对方没有再动手,这才让他有了空暇来打量,这个夜里闯进他房间的不速之客。那是个年轻人,年纪绝对不大,也许是月光的关系,此人的一张脸白得都跟要透明了一样,唯独眉间一点朱砂痣红得像是要滴血,穿着一身似乎是官服的衣裳,眼神冷冰冰地如同看死人一样地看着宋观。 因着上回的习武惯性,宋观还注意到,对方的手,看似随意的,却十分巧妙地搭在腰间挂着的长刀刀柄之上,分明是个“来犯即斩”的意思。 对方冷冰冰地盯着人看,可宋观毕竟是一个当过魔教教主的人嘛,所以就这么点目光,自然也不会叫他不自在。宋观和对方默默对视了一会儿,倒是反应过来觉得有些冷了,毕竟他此刻穿的只一件单薄中衣,无视对方的眼神,想了想,他一把扯了一旁屏风上搭着的外袍,披上身,整理好了衣袖,这才转过身。 眼下状况很诡异也很不妙,可宋观看着,觉得此时也不是他想跑就能跑掉的样子,于是只好端起了架子,务必做到输人不输阵的境界。他在心里头转完了这一圈心理活动,便偏转过头来,沉了脸,冷声问道:“你什么人?” 门外的火把将人影拉扯着投影进室内地上,风一吹便影影绰绰地像是百鬼夜行。 那眉间带着朱砂痣的外来者,冷漠地将宋观看着。室内短暂的沉默之后,对方开了口,只不过声音是同目光一样的冰冷。宋观此时说话刻意地冷了声音下来,偏这人的声音比宋观还冷上三分:“宋二公子,区区也只是奉了圣旨行事,至于是何事,区区也不知晓,不过还望宋二公子配合,莫要做些无用的挣扎。” 宋观觉得这周目的情节真是跌宕起伏太刺激了,才来第一天的晚上,他什么都没做,也没还把原主本身的事情彻底弄个明白,他就光荣地锒铛入狱。而且并不是他一人,他们宋大学士府上一干人,都入了狱。 这周目还真是给人惊喜不断,宋观非常迷惑,但也想不出任何解决办法的,就这么在牢里待了三天,吃得东西是连猪食都不如,真心的,他可是吃过货真价实猪食的人好吗,他敢拍胸保证,他这从对比角度给出评价,绝对良心大大的。而且他还要补充一点,这牢饭不仅特别难吃,分量还极少,就算每次舔盘子,都是不能让人吃饱的。 宋观饿得肚子一直在叫,他蹲在草垛里靠着墙,饿得有些受不了,就抠墙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过对于这一点他也没有其他办法,因为这牢里挺干净,就算他想翻出点蛇虫鼠蚁来打牙祭也没这个条件,于是只好让自己多想点别的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大纲说自己以后会是个丞相,可现在这个展开让宋观不禁脑洞大开想到,自己难道之后其实走的是苦逼邪魅一笑复仇系的?再想了想又自己否决了,这大纲上丞相邪魅一笑的确是邪魅一笑了,但感觉实在不大像是身负深仇的苦逼,倒像是个没什么生活负担但是脑子进了水的傻逼。 宋观完全无从得知自己这一回锒铛入狱是因为什么,也完全无法预测之后的事情发展会是什么情况,但他觉得自己总不会死的,他有着谜一般的自信,觉得约莫着关个几天,他们一家就该是会被放出来了的。 不过这回宋观又猜错了,他也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才猜测完,上头就下来消息说是皇帝将他们一家问斩。 宋观:“……” 天要亡他! 宋观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进了牢狱之中,又稀里糊涂地到了刑场之上。 午门问斩,烈阳当空,宋观被摘了从牢房里到刑场上这一路押送时所带着的蒙头黑布袋。他被人摘了布袋,又被人一脚踹跪在了刑台之上,嘴巴早就被人用布塞死了不能说话,侧目一看,边上还跪着他之前认领了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的两个爹。 阳光偏移,午门问斩时间到,监场的官员一声喝令之下,只见刽子手手起刀落,先一刀削飞了宋大学士的脑袋,再一刀削飞了狼牙棒壮士的脑袋。轮到宋观的时候,宋观不由闭了闭眼,因为高高举起的大刀上头那映着日光反射过来的锋芒,几乎闪瞎了他的狗眼。 ——完了完了,特么的这什么坑爹周目!难道这周目的正常展开,其实应该是他在宋大学士府被皇帝抄家当夜,就很机警地察觉到不妙然后逃走吗? 大刀高举到最高点的那一刻,宋观呵呵呵呵地想着再见了这个神经病一样的周目,再见了这个丁丁产奶的奇葩世界。他索性认命死闭眼睛不再张开,做一个安静等死的安静炮灰,但他这一回又是猜错了,高举的大刀并没有再落下,他听到急如骤雨的“得得”马蹄声,有一个非常尖利且掐细了的声音,隔着老大远就传来:“圣旨到!刀下留人!” 最终的最终,宋观没有死成。 宫里来了人,在宋观的两个爹都如同被切菜一样切掉了脑袋的之后,唯一仅剩的宋观叫人及时从刀下救了下来。宫里来的大太监,在给人松绑的时候,借着俯身的姿势,极轻地对宋观说了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