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雨了?”宋观有些不那么确定的问。 “嗯。”章有轻轻应了一声,“跑步的时候。” 宋观继续揉了揉孩子的脑袋:“回家给你煮姜汤。” 但回到家之后,姜汤煮完了,章有也趴在床上睡着了。宋观看着孩子熟睡的面容,觉得他可能是太累了,便想着让他睡一会儿,结果八点多的时候再去看,章有一张白皙的小脸泛着并不那么正常的红晕。宋观愣了,这是……发烧了? 章有这一场感冒当真是来的气势汹汹,体温一度烧到四十。宋观几乎没怎么合眼地照顾了他两天两夜,去医院挂盐水挂号喂饭。章有头一天吃东西都吐了,八岁的孩子缩在宋观怀里,可怜兮兮的模样,像只小奶狗。宋观伸手摸了摸章有黑色的短发,那是服服帖帖的,软软的,有一点点长,不是扎手的小板寸,摸起来感觉乖乖的,果然像只小奶狗。 宋观默默的想,这个现在长得像小奶狗一样的孩子以后长大了就会干掉他。这种类似于预言一样的话语,实在是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伸手再摸一摸,孩子的身子因为发烧而发烫,在这微凉的秋夜里,是个很好的暖手的所在。 不想了,不想了。那些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宋观摸着章有热乎乎的脸颊,他想对这个孩子好,不是因为对方如何,只是不想让自己不好受。至少日后想起来,就算称不上完全的“问心无愧”,但还能求一个“我已经做了我分内能做的”。 第26章 第二弹 摄影机引发血案 章有这一病就是近一个礼拜,且开始的时候的病的十分得凶险,直过了两天才病情稳定下来。他搂着宋观的脖子,将脑袋抵在宋观脸侧,半阖着眼睛是个安静乖巧的模样。 那会儿医生说再挂两天的盐水便差不多好了,剩下的就是回家乖乖按时吃药。宋观听到这句话挺高兴的,有一半原因是因为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章有这两天病情反复得厉害,宋观夜里都没敢怎么睡,时不时的要去看看这孩子病情如何了。这身壳子经不起熬夜,两只眼睛已经浓浓的一圈黑眼圈,如今可以睡个安稳觉,当然是好的。但因为两只手都抱着章有,无法来个摸脑袋啊什么的表达内心的喜悦,于是顺势抱紧了怀里的这个熊孩子一顿乱蹭。 章有被蹭得直皱眉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病中的缘故,也不像往常那样老拿捏着情绪总是一副四平八稳过头的模样,章有推了宋观的脑袋一下,眉头皱得紧紧的:“不要闹了。”他们两人的反应看的一旁的医生一直在笑。 回家的路上,宋观捏着小孩子的手,上头都是针孔,宋观摸了摸章有的脑袋说:“疼不疼?再挂两天盐水就好了。”小孩子的血管细,皮肤下淡淡的青,扎针的时候让人找不准位置,而那位扎针的护士连着好几针都没有扎上去,倒是留了好几个针眼,细细的一点痕迹,叫人看着有一种似乎很疼的感觉。 章有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宋观给他披了一件外套,外头的天已经黑了,路灯亮起,浮在夜色之中,照亮一方天地。章有趴在宋观怀里,鼻尖嗅着点杏仁沐浴露的味道,轻轻浅浅的,他有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闻到了,又或者只是自己以为如此。 光影在车子的前进里,反复交替。明了,暗了。暗了,又明了。变换的光影里,孩子泼墨般的眼底有晦涩的情绪。他如今有点看不懂是宋观是怎么回事了。怀中温热的温度。 昨日睁眼看到这个人,微重的黑眼圈。他想起自己那时起身的时候碰到他了,十七岁的少年睁开眼,眼里带着些睡意显得有点迷糊。“你怎么起来了?” 宋观的声音里是浓浓的瞌睡意味。晨光被厚重的窗帘挡在外面,室内微微的暗。他静静的看了一会儿,然后轻声说:“我想喝水。”宋观听了之后“唔”了一声,说了句:“我去拿。”他之前身上的外衣外套都没有脱就睡在床上,此刻直接下了床趿拉着拖鞋出门去了,睡的乱翘的头发,两眼惺忪的模样,看着懒洋洋的。 章有在背后静静看着,看着那个人打了一个哈欠,外套敞开着,大约是因为睡姿的缘故,那人衣服统统向左边滑去一些,露出左侧肩头的一些肌肤,左肩的外套有险些要掉下来的趋势,宋观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将衣服扯回来了些。 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章有猜不透。 既然是猜不透的事情,那就不要去想了。 此时此刻,章有搂着宋观的脖子,病中他变得有些黏人,大抵是因为肌肤相亲的感觉让他安心。车子还在继续缓慢的前行,他静静地闭着眼,一会儿突然地伸出手指揪下了宋观耳边一根头发。宋观“啊”了一声,吃痛的握着熊孩子的肩膀推开了一些,虽然自从经历了那段令人不忍回忆的蛋疼折磨之后,他的耐痛能力得到大幅提升,但是像是这样猝不及防的被揪掉一根头发什么的,他还是很痛的好么! 宋观很郁闷:“你做什么?” 章有手里还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