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学习压力比高中轻,百里笑有五天假期。 他们家对两个孩子都没什么要求,不过百里笑成绩仍旧很好。百里颦先前是乱来了些,所幸上高中后懂事不少。 “既然转学了,”杨洛安说,“就还是好好用功。有什么需要的,就让我秘书给你送去。” 百里康才胃口不佳,也淡淡搭腔:“如今你也去附中了吧?多照顾你弟弟。” 尽管父亲完全弄错了自己就读的学校,甚至不清楚自己的年纪,百里颦也没有丝毫动摇,餐桌上也无人替她出言矫正。 百里颦说:“知道了。谢谢爸爸妈妈。” 她的笑容、点头的幅度以及回答时的口气都严格局限在令人舒适的标准内。那是她应对世事的法则之一。 聊过长女,下一步便是关心家里另一位不是外人却胜似外人的角色。 百里康才不与百里慎说话,只是问身旁的妻子杨洛安:“保释阿慎出看守所花了多少?” 杨洛安明显不想在餐桌上聊这个,或者说,她不打算在孩子面前谈这个话题,因而只咳嗽了两声。 “放心好了,没花钱。”百里慎冷笑一声,“我都说了我是正当防卫。他们诉讼讨不到好处,当然就放人了。” “放心?”百里康才将筷子一搁,“要是爸还活着非得被你气死!百里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百里康才和百里慎这对兄弟多年来关系一直很糟。一直以来,两人说话不过三句就得吵起来。 一开始只是拌嘴,然后变为咆哮,到最后,百里康才直接抄起餐桌上的茶杯朝百里慎砸过去。 百里慎脾气不比哥哥好,一拍桌子,颧骨上那道疤随着吼叫颤抖。他猝不及防被砸中额头,鲜血汩汩流下来时,在场所有人无一不是震惊。 他抬手试探着抚摸额角,鲜红温热的血立刻沾湿了手指。他抬头,看向百里康才时怒极反笑。 他干巴巴笑了几声,随后开口:“你有病就了不起吗?!” 矛盾以这句话为中心卷起飓风,越转越快,愈发扩散开来。 场面变得难以控制,杨洛安第一反应是护住百里笑,同时让护工过来把百里康才送回房间。 一时间,起居室里只剩下了叔叔和侄女两个人。 吼完那句话的百里慎仍站在原地,他剧烈地喘息着,在兄长离开后仿佛脊椎被抽去一般瘫进椅子里。 这么多年来,兄长患病的痛苦,他没有亲身体会过,但都切实看在眼里。 他不是真的想说那种话的。 百里颦拿着湿毛巾从后面走上来。递给他时,她长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抬手拍了拍叔叔的肩。 百里慎按住她的手,轻轻说:“我回去了。” 百里颦送他出去,托他代她给奶奶问好。等看着百里慎坐上出租车,她才往回走。 别墅住宅区的路曲折回环,绿植丰沛得使每个路口都那么相似,来送百里慎原本是为了防止他迷路,但准备回去时,百里颦才发现自己也迷路了。 站在自己家所在的小区里,百里颦感觉自己就像掉进兔子洞的爱丽丝,明明知道目的地就在方圆四百米内,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方向。 怎一个“惨”字了得。 她试着不停下脚步,但每一间房子都那么雷同,好不容易找到一块路牌,她才勉为其难确定自己的位置。 重新出发时,百里颦已经有些疲惫了。 果然,回家就没什么好事。 跟她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