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让奴婢伺候您用药吧!这碗药何其宝贵?您不能不喝呀!”许是太急于将欧阳慧茹打落泥底,江映月一下便误认为完颜不破是不想喝药,放下汤勺,干脆利落的磕了个头,表情悲戚的劝道。 完颜不破看穿了江映月,把她以往的表现串联起来深入分析,自然对她的行事风格有了一定的了解。这个女人的一切举动,一切话语,都不会是无的放矢。她特意强调这碗药珍贵,必然有着自己的用意。 完颜不破压下心头的厌恶,状似不在意的开口,“朕想喝时便喝,不想喝便放着,一碗药罢了,凉了倒掉,再给朕重熬一碗既可。无需赘言,你退下!” 江映月摆出一副为难至极的样子,踌躇半晌,最终咬咬牙,哀声劝道:“启禀皇上,这碗药倒掉了就再也没有了,只因,这药里的药引是太子妃的一钱血肉!您若不喝,太子妃还得割肉一钱添补,您忍心吗?” 她知道完颜不破对欧阳慧茹的重视,听说这件事,一定会唤来太医给欧阳慧茹诊治,好叫他自己安心。如此,欧阳慧茹,不知欺君之罪你顶不顶的住? 江映月心中冷笑连连,面上表情却更加哀戚,仿佛是在为了太子妃的孝行而感动。 “江女史噤声,本宫的命令你忘记了吗?”清亮的嗓音在内殿中响起,两人回头一看,只见欧阳慧茹正精神奕奕的站在宫帘边,冷眼睨视着跪在地上的江映月。 江映月没想到她话一刚落,正主儿竟然立刻就出现了,这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任欧阳慧茹再聪明,当场对质,她想遮掩也遮掩不住。况且,她那真正献肉的小宫女还跟在身边,只要掀开她的衣袖,没找着伤口,当即拆穿那小宫女,这欺君之罪就跑不掉了! 想到这里,她眼里滑过一抹暗喜,面上却做出一副惊恐的表情,膝行到欧阳慧茹脚边,为自己的失言磕头请罪。 完颜不破将她那丝暗喜看在眼里,心中略略思考,若有所觉,与神色坦然的小丫头对视一眼后语带急切的叫来太医给太子妃诊治伤口。 “小丫头过来,给朕看看!一副药罢了,为何要割肉做药引?这是什么邪门药方?谁拟定的?给朕招来!朕要问罪!”他语气中的怒火和心疼溢于言表,令见到他,神色本来还有些尴尬的欧阳慧茹立刻平静下来,心中热乎乎的。 没想到完颜不破维护欧阳慧茹竟然到了这个地步,只因割了她的肉做药引,献药不但无功,反而成了一种罪,江映月连忙磕了几个响头,主动揽下罪责。 她表情真挚,态度诚惶诚恐,心中却是愤恨到了极点,但转而想到能借此机会整倒欧阳慧茹,她又抛开了怨念,冷冷暗笑起来。 “父皇不用看了,秦嬷嬷方才已经给我上过药了,没什么大碍!江女史也别磕了,这本不是你的错,是本宫为求药效一意孤行。说来,江女史极为忠义,当初还曾主动提出割肉。父皇,您如今能大安,也有江女史的功劳,若是因此罚了江女史,倒叫宫人们寒心。”她大方的走到完颜不破床边坐下,笑盈盈的劝解,脸上表情半点看不出疼痛,只略微有些苍白。父皇维护她的心意她收下了,却不好叫他因为自己成了一个忘恩负义被人诟病的帝王,收拾江映月,她自有办法。 她越是云淡风轻,完颜不破越是心疼,恨不能以身代之。但小丫头的话也有道理,他惩罚江映月确实师出无名,在这种非常时期,人心安定是最重要的,他不能乱了大局。小丫头肚内自有乾坤,她和江映月的私怨她一直心里有数,今天闹这么一出自然有她的用意,便顺了她的意吧。 这样想着,完颜不破淡漠的睇了江映月一眼,挥手叫她退至殿中的角落,而后连声催促宫人们赶紧找太医过来。 江映月默默站在殿内的角落,一双眼睛不时往云淡风轻的欧阳慧茹瞟去,为她死到临头还镇定自若的风采暗暗喝彩。待太医来了,你可要好生表现,务必让我看看你跪地求饶的丑态!几次跪在欧阳慧茹脚边,自尊心严重受创的江映月病态的忖道。 还真是自信!这一回合,我不会再让你狼狈不堪的跪在我脚边求饶,这种戏码,我早腻了!今天咱换个新花样,叫你如一只丧家之犬般被狠狠抽打如何?你做好准备了吗?仿佛对江映月频频投来的视线无知无觉,欧阳慧茹自顾垂头暗忖,笑容讽刺至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