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齐灏却没有说话,他盯着李梓瑶的眼睛渐渐平静下来,又勾唇一个神色莫名的笑,将盒子打开,取出里面的册子,紧紧的握在手中,盯着封面说道:“如果你介意。”停顿了下抬头去看李梓瑶,还是那副让李梓瑶觉得怪异至极的笑,他转身就走,到炭火前。 这会儿李梓瑶明白过来,她笑出声,笑出泪,一股即可悲又可笑之感席卷而来,走到齐灏面前将画册从他手中夺走,道:“齐灏,你当我是在逼你?是我逼着你把它处理掉是吗?”尾音的哭腔渐渐明显。又喊道:“我求求你把它保存好,让它嘲笑我,嘲笑李梓瑶就是个又贱又蠢的货。” 齐灏紧抿着唇,眉头越皱越紧,道:“你哭什么?”他朝她逼近,“就像我不懂你在担心什么?”抬起她拿画册的那只胳膊,另一只手将画册从中抽出,扶住她渐渐弯下的身体。“我说过不会让甄姑娘进府,你又不信,我能怎么办?十年了,这个画册也旧了,旧了就把它扔掉,我这样做你能好受点吗?” 画册还是在炭火中燃掉,纸张在被火舌吞没前翩飞,像是逃离,逃是逃了,终究也不能离。 李梓瑶只见橙黄色火焰在齐灏黝黑的眼珠里跳跃。她耳边又划过“十年了。”齐灏的那句宛若叹息,也许,自己的无奈从婚后开始,而齐灏的无奈已有十年。 她或许不该只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评判齐灏心中的那份感情,可谁又能理解她。齐灏放下了,他失去的是一份情感,自己若放下了,失去的是命。不然皇后也不会费劲心机的想把一匹狼安排到自己身边来。关于这点,那次皇后走后她便与齐灏谈过,可齐灏完全不向那个方面想,只紧紧揪着不会让甄夕络过府这一借口说事。 可他这一承诺真那么有分量,自己又何需对甄夫人动手,若不是有孝期在,他再过几日就该和甄夕络洞房了吧,到时候自己才真正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呢! 齐灏心中的天平到底向哪边倾斜还重要吗? 即使偏向自己这边,能为自己弄死甄夕络吗?烧个画册都这般......更何况是本人了。 即便偏向自己这边,能为自己弄死皇后吗?国舅的势力正在向他倾斜,他会在这个时候去得罪她的吗? 总是没办法忍啊忍的,可动过一次手后,也就不再忌讳了。 想活下去,想守护她珍爱的人平安长大,她不能再坐以待毙,她也不能再相信齐灏保证不让甄夕络进府的鬼话。 李梓瑶打定主意,齐灏也回了心神。 齐灏道:“你之前说想要出府去,前些日子腾不出空来,这阵子清闲了......”被李梓瑶打断,她说:“不必了,你儿子会笑了,你有时间不若去陪陪他。” 我在意的时候你不当回事儿,现在又特么来撩,看看你还有几分价值再说话吧。 第64章 □□ 沏杯茶,茶香袅绕中,她单手撩起袖角,青丝倾身而下,软毫在墨中划过,落下一笔,随即皱眉。还是那么难看,干脆一把扔了笔,开口问道:“墨竹,什么时候了?” “回王妃,正是辰正。” “嗯。”李梓瑶起身离座,道:“是时候了,为我梳妆吧。” 暂且不管以后,眼下还算安稳,前日翻出那本快要铺上层尘的《茶经》,突然想起那一手抚琴的女子。魏冬玲,剧情改了那么多,不知她丈夫许小侯爷是否和甄夕络交际上了。突然萌生出邀约一见的想法,便让人送去了帖子,就定于今日,想必魏冬玲快要到了。 眼见墨竹收拾了梳妆台,极轻的脚步声传来,李梓瑶回头,墨笙一脸笑意,道:“侯夫人来了,正在厅里等着您呢。” 要不说墨笙与墨竹间她更喜欢墨笙些,什么时候都笑的轻松,让人看着舒服许多。 李梓瑶最后正了正朱钗,时隔一年半未见,镜子里的自己似乎变了不少,不知魏冬玲又是那般模样了。“不好让人久等,咱们这就过去。” 魏冬玲的眼睛像把照妖镜,越是走近越是让人心生怯意,第一个照面过后,李梓瑶油然而生出果然如此之感。 除了盘起妇人髻外,几乎看不到时间在她身上游走的痕迹,还是那样的平静,仿若诸事不经心一般。 李梓瑶从不愿坐于她上首,走近几步,展颜一笑,道:“许是知道你要来,连老天爷也给面子,前些日子还阴沉沉的,今日陡然放晴了,刚好,屋子里闷,我们去外头说去。”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李梓瑶在廊下的横木上坐下,不远处有石桌石凳,天凉后石凳上置了软垫,李梓瑶手指了那边,示意魏冬玲请便。 魏冬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