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倬继续道:“我做过端王爷的伴读,当时随他在宫中住过一段时间,有次端王犯了错,竟被皇后娘娘罚打板子,太子正好到,你猜怎么了?” 李梓瑶知道齐灏跟太子关系好,便不假思索道:“太子立刻冲上去,让皇后娘娘停了手。” 李子倬摇头,“当时他在暗处,看了许久,待端王爷撑不住了才冲上去,后几天都贴身不离的照顾。” 啊?李梓瑶喃喃道:“怎么会?” “我一直没同端王爷说过,没什么证据,怕他怀疑我是故意离间他们兄弟感情。皇后娘娘既与端王不亲厚,她偏疼太子,哪怕是亲兄弟,太子也不见得会真心待端王爷,你入宫中,她们未必会对你尽心,凡事还是要多留意些,你又是双身子,照顾好自己,长乐是个单纯的,看起来也真心待你,若无事,便同她往来即可,不要招惹了旁人,待端王爷回府,我便同他一起去宫中接你。这期间若有什么事,就差人过来告诉我一声,知道了吗?” 他们不知道齐灏不是皇后亲生的,李梓瑶却知道,听他这话瞬间明白过来,只是没想到太子竟是这样的,她点头,意思是知道了。 李子倬扯出丝笑,可看上去却多了愁苦之意,“你当时不若同端王爷一起去。” 阳光透过廊檐儿打下,洒在身上一股暖意。 “我去做什么,人家母后不是给安排了两个娇柔妩媚又柔情似水的美婢吗?他现在乐的有人照顾呢。”转眼又问:“好端端的,你怎么去礼部了?” 李子倬挑眉,“端王爷交代的。”想是没料到她会问这个。 “我以为你会像大哥一样从武不从文,没想到你会进礼部,原来是他安排的。”李梓瑶笑道。 李子倬眉心打结,道:“礼部掌吉、佳、军、宾、凶五礼;管理学务、科举考试事;接待外宾;又负责筳飨饩牲牢之事,举足轻重又易接近圣上,周佐期就是从这个位置爬上去的,他还想往这儿安插自己的人,怎么能叫他得逞。”他看向檐角的雕的栩栩如生的异兽,轻叹口气,道:“当年我要跟着端王爷去了边关,没准现在也不会留在这个职上。” 十五岁上战场,将近四年归来,齐灏也曾是这个王朝的神话,那是李子倬还是他的伴读,本该跟着去的,但祖母亲去请命,最终还是将他留下了,或许自那以后,两人便不像幼时那般亲近了,说起来李子倬倒是遗憾。 “要不是回来娶亲,他可能还留在那儿呢。”李子倬感叹,可李梓瑶隐隐觉得没那么简单,哪里有些怪异,却抓不住头绪。 ***** 当日下午便入了宫,被安排在长乐住的玉笙楼,一来她与长乐熟识,其次此处比齐灏离宫前的住所离皇后娘娘处近上许多,她时常来看看也甚为方便。 本以为入宫后要先去坤宁宫中拜见,谁知皇后娘娘已经在玉笙楼处等着了,李梓瑶心生诧异,没想到她会这么重视。 李梓瑶赶紧上前行礼,被皇后亲自托住手臂,听她笑意满盈道:“可把你盼过来,这么大的事儿看本宫到现在方才知道,所幸也是及时,赶紧把你接来照料,否则老四知道了还不得怪我这个母后不上心。” 这话说的,呵呵,听的李梓瑶只想干笑。 她虽是被皇后托起,免得行礼了,但是这会儿还得毕恭毕敬的扶上皇后的胳膊,将她送回位置上去,也没听皇后说不必。 果然应了李子倬说那句,她对齐灏不亲厚,对你也未必上心。摆着架子过来,无端让人生厌,可还是得供着敬着。 “都怪儿媳,想着月份还小,不定是误诊了,想等上些日子再看看,省得叫大家都白高兴一场,是儿媳不周到,让母后担心了。” 皇后在正中坐下,那边宫女添了茶水,一缕缕白雾从浅黄色茶汤中升起,又被白瓷盖子堵上,也许会在其中打着圈圈,最后熄了气儿。 皇后端起茶盏,镂空嵌丝珐琅雕金凤的护甲自杯底伸出,唯小指和无名指有,长一寸,华贵中透着三分凌厉,宛如其人。 朝李梓瑶笑道:“你也快坐下,别累着,卫芳,去给王妃拿个垫子来,现在还不觉得,再过些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对了,跟端王写过信了吗?” 这要是承认了,岂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