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碰到被面时却又顿住了,摸摸自己的袖口,似乎还有寒气附在其上,便走到炭火旁待了片刻方才又过来。 在床边坐下,右手去寻她的左手,覆在其上,这才发现,李梓瑶拳头握的很紧,偶尔一丝轻颤,齐灏稍用些力探进她手心,果真是烫,微微起了薄汗。 缩回手,又仔细把被子掖好。 怎么回事?好像没有退烧的迹象,齐灏看着李梓瑶,许是刚刚打扰到了她,这会儿皱着脸翻个身,背了过去,蜷成一团,连脸都要埋进去了,齐灏怕她有碍呼吸,又给她整理一番。 揉揉眉,向外走去。 “大夫怎么看的?”齐灏问墨竹,一上午了,怎么没点儿退热的迹象? 墨竹俯身,“大夫开了药,正煎着,过会儿得再喝上一帖,说现在好好歇着让发发汗。” **** 李梓瑶睡着,齐灏不好打扰,发烧的人多歇息反而好的快,他在屋里待着也无事,便想抽出本书来看。 又走到那个分类奇特的书架前,当时只大致看了眼,里面的书未曾碰过。 似乎又有了些变动,之前书架右边放着小矮桌被移走了,置了个暗红漆雕花镂空木格子柜子,柜子右侧整整齐齐的躺着几个画轴,旁边格子里有放笔墨的,有放小工艺的,有放小盆栽的,看上去多了些许生气。 齐灏拿了边上的那幅,解了幼儿小指粗细的带金穗子的软绳。 打开一开,是幅《九九消寒图》。 呵,又让他小吃一惊,没想到她还知道弄这个,早听闻她琴棋书画一样不通,本以为她对这些都不会着意的。齐灏从未将她用炭笔作画和这个时代正统的水墨画融为一谈,毕竟那些不为主流的东西总会被当成雕虫小技,是上不得台面的。李梓瑶要知道他这样想,估计又要骂娘了。 大片留白上延伸出三两枝梅枝,梅开九瓣,共九朵,形态各异,悬在梅枝上,仿佛将落。意趣到有,然而笔法不足,墨间的凝涩感颇重,想想她的字迹,一时失笑。 见其中四朵又三瓣已上了朱砂色,其余的只有轮廓。齐灏转念一想,今日分明已是四九第五日,少上了两瓣色。 也是了,除夕夜宫中留宿,没法子加上一笔,昨夜又......他脸上一热忽而郁卒,被翻红浪后两人又闹起来,今日她便生了病,哪里还顾的上这个。 齐灏稍退一步,微挒着身子低头看向放文墨的格子,取出朱砂块儿,拿砚台时不知碰着了什么,在木柜的滑面上颠了下,发出脆响,他忍不住回头,发现李梓瑶还睡着,没受到影响。 越发放轻了动作,来回两趟,才取好了所需。 《九九消寒图》还未在桌上展平,便传来了敲门声。齐灏心里了然,是药煎好了,遂放下手中之物,轻缓的走过去开门。 果不其然,正是还冒着热气儿的汤药,齐灏接过,便往回走便拿起瓷勺在里搅动,好让它凉的快些,先搁桌上过去喊人。 李梓瑶还是背朝着他的,好在生病的人浑身无力,齐灏轻轻用力便把她转了过来。 李梓瑶哼唧一声,没醒。 齐灏伸手探她的额头,微微皱眉。 “醒醒,该喝药了。”去晃她的肩头。 李梓瑶醒来之后是有些后悔的,不知道再装会儿会不会有电视中嘴咬嘴喂药的梗,心里叹气,啧,可惜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