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毒,这种毒能保人性命,但同时也会让人生不如死——据说中此毒者每十天便会遭受一次千刀万剐之痛,且每痛一次,他都会因之前的记忆太过痛苦而本能地选择遗忘……” 会让人潜意识里选择遗忘一切的痛……不必翠烟多说,阿浓已觉得浑身发凉,如置冰窖。 “因无药可解,中此毒者只能不断地重复这十天一次的痛苦,至死方休,所以此毒才有了轮回之名。不过因为发作的时候太过痛苦,一般人通常熬不过去,基本上第一次毒发的时候就会选择自我了结,如沈姑娘这般已经中毒好几个月却仍坚强活了下来的人……”翠烟摇摇头,妩媚的桃花眼中露出敬佩之色,“前所未有。” 阿浓呆呆地看着她,许久方才从发颤的牙关中挤出一句话:“你有没有办法救救她?” “那古籍上所说此毒无解,不过万物都有自己的天敌,说是无解,倒不如说是还没有人能找到克它之法。” 阿浓一愣,许久方才抬头道:“你说的是,事在人为,前人没有做到的,后人不一定就做不到。至少她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她语气虽轻,可那双刚刚被眼泪洗过的眼睛却是明亮至极也坚毅至极,显然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可不是,只要活着就有希望。”翠烟见此也笑了起来,笑容妩媚如常,端得是风情万种,“你放心吧,沈姑娘巾帼不让须眉,铮铮铁骨令人敬佩,我别的本事没有,于医术上还是有一些研究的,这事儿交给我便是,翠烟愿倾毕生之力为沈姑娘去寻一寻这轮回之毒的解药。” 阿浓也笑了起来,然后屈身与她行了个大礼:“大恩不言谢,此情我记下了。” 翠烟吓了一跳,赶忙侧身避开:“使不得使不得,叫你家那口子看到该记恨我了!他身手那么好,我可打不过他!” 阿浓:“……”瞬间不知该哭该笑了。 翠烟这才嘻嘻笑了起来:“说来你和沈姑娘感情真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亲姐妹呢。” 阿浓回神看着床上神色苍白的沈鸳,心疼又动容地笑了一下:“小时候顽皮,不小心掉进了湖里,是三姐姐不管自身安危救了我性命的,自那以后……她就是我的亲姐姐了。” “原来如此。”翠烟看着她,唇边笑容越发地深了。这也是个心中赤诚招人疼的,莫怪秦时视她如珠如宝。 *** 听翠烟说完沈鸳的情况之后,众人脸上都露出了敬佩之色,就连方才嚷嚷着要一刀戳死她给二哥报仇的阿寒也闭上嘴巴不吭声了。 这样一个勇敢忠诚,坚毅顽强,铁骨铮铮不输男儿的巾帼英雄,应该得到这世上所有人的敬重。 “就不知是哪个混蛋给她下的轮回之毒,若能找出下毒者,取来毒.药研究一番,兴许对研制解药能有帮助。”翠烟方才将沈鸳身上老的新的伤口都挨个处理了一遍,眼下累坏了,软软地往椅子里一窝便不动了。 “当日樊林叛军攻入天霞关,三姐姐代父守城,最后一把火和敌方大将同归于尽,这么看来,最有可能带走她并给她下毒的,应该是樊林的人。” 阿浓也已经冷静下来,只是眼睛还有些发红,看得秦时心疼极了,可惜眼下人多,他只能轻轻捏着她的手心作为安抚。 “大老远地派人来截杀你,你在樊老头面前脸儿不小啊。”这话是冲楚东篱说的,秦爷快烦死这个始作俑者了。 楚东篱苦笑:“秦兄就莫要再埋汰我了,我可不想要这个脸。” 翠烟托着腮转着眼珠子叹道:“养兵要钱,打仗更要钱,樊林志在天下,天下第一富的楚家可不成了他眼里的大肥肉么,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楚家主也是可怜人呀。不过你前些时候不是已经做了淮东王的小舅子了么,他怎么没派人护着你?” 楚东篱满脸无奈地长叹了一声:“说来话长,一言难尽啊。” 他显然不想多说,众人便也没有再问,只是在场哪个不是人精呢,见此心下都有了数——只怕楚家内部和孟怀身边也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才没有顾得上楚东篱这边。当日,秦时知道得更多一些——姓楚的怎么说都是楚家家主,身边怎么可能除了阿寒之外一个保护的人都没有,这死狐狸摆明了是想借此事赖上他,把他逼进孟怀的阵营。 想到这,青年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转头对阿浓道:“这人太麻烦了,下次再有刺客追来,咱们直接把他绑了交出去吧?” 楚东篱顿时笑叹一声看向阿浓:“季姑娘才不是这般狠心的人,对吧?” 秦时不爽地瞪他一眼:“什么季姑娘,叫秦夫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