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这个首长,是用无数前辈的生命换来的!” “所以昭阳,我希望你能记住——我们这个国家可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它是由那些衣衫褴褛的农民,那些死战不退的战士,那些勉强能把枪抗在肩上的孩子,一寸一寸拼下来的,他们都死了,才轮到我们活下去。” “你也应该知道,在那个旧社会里,有钱人、官员的孩子们杀了人不必坐牢,做错了事也不用悔过,如果现在我用我手中的权力,让我的家人犯了错误就不用审查,那当年的烈士先贤,他们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这新世界,同旧社会,又有什么分别?” 不知为何,颜鸿非这番话说得义正言辞,慷慨激昂,竟让江昭阳的内心感到一阵惭愧。 “老首长教育的是。”他低头反省道。 “当然,你是好意,我也能理解。”颜鸿非安慰了他一句,说完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和他一起返回了病房。 颜以冬和佟星河还在拉着手说话,不知道佟星河说了什么,惹得她红着脸直笑。 江昭阳默默地靠在墙角,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两个女人聊天的每一个细节。 阳光穿过淡蓝的窗帘,铺洒在洁白的床褥上,走廊内不时传来护士忙碌的脚步声,空气里更是充彻着消毒药水的味道,她们一个吊着手臂,一个精神衰弱,竟也能聊得兴高采烈。 “女人真是不可思议的生物!”江昭阳有些惊奇地想道,嘴角随之漾起了一抹温柔的微笑。 不过就在他眨眼的瞬间,秦玉的侧脸突然闯进了他的意识里,他的眉心猛然一颤,随即一行诗文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 他突然伸出了一只手,神色怃然地捂在了脸上。 几分钟后,他再次对颜以冬强调了安心养病的重要性,然后朝佟星河摆了摆手,示意该离开了。 · 在下楼的电梯里,佟星河不解地问: “你们的内部调查有这么恐怖吗?怎么小冬的精神会差点垮掉?” “你不是也被调查了吗?”江昭阳反问道。。 “他们也就是找我问问话,很快。不像你,一个星期才出来。” “内部调查本来就很琐碎,需要你重新回顾所有细节,对同一个问题他们也会问很多遍。因为就算是意志力再强的人也有发困的时候,原来圆过的谎在那时候就很容易出错,除非你说的都是真话。就她,你也知道,不喝点酒她根本睡不着,在那样的环境里,我相信她几天加起来总共睡了不到俩小时。”江昭阳盯着电梯四角的灯光解释道。 “我一直忘了问你,她为什么睡觉前一定要喝酒?” “她没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 “她有超忆症。” “啊?”佟星河吓了一跳,随即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这样。” “就像你被一个噩梦吓醒了,他们却硬逼着你无数次重复做同一个噩梦一样,正常人谁能受得了这个!” “而且,这些噩梦还不止一个,对吧?” 电梯门打开,江昭阳正想点头,他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从电梯口瞥过,却突然敛起了笑容,下意识地把手拦在了佟星河的身前。 虽然门口站着一群想要上楼的病人家属,但是江昭阳依旧敏锐地从中发现了几个“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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