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阳作为国家安全部的职员,佟星河明白他对一切危害国家安全的事物都保持着高度警惕,但此刻她却只能苦笑一声,“这个问题,专家们的意见很不一致,他们大体给出了三种可能:一种可能是古猿,也就是我们人类的祖先;第二种可能是巨猿,一个几百万年前被我们的祖先干掉的物种,从它的身高体格来讲,同巨猿确实很像;还有最后一种可能——它就是神农架野人。” 江昭阳在心里默想了一下,神农架本来就在湖北境内,洪川距离神农架也不远,撇开一切因素,但从地缘上来看,如果毛桃真的是神农架野人的话,就算它自己单独跑到洪川来犯案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不过江昭阳又很清楚,毛桃是被秦玉的父亲从东北带来的,绝对不可能来自神农架。 “如果秦朗当年撒谎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他不禁考虑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就是秦朗的护林员证是假的,他十几年前并没有去东北,而是去了神农架。 不过当他回忆起那本护林员证的个个细节,却又觉得不像是假的。秦朗似乎也缺少这种故意造假的动机。去神农架附近打工也好,去东北护林也罢,有必要向与世隔绝的乡亲们说谎吗?甚至还专门找人做了一本像模像样的“假·证·件”,外加再偷刻一个东北林场的公章? 真·相就像附近无明山上的雾气一般扑朔迷离,江昭阳一时间如坠五里云雾里,可就在这时,他偏偏听到自己的手机又传来了一阵刺耳的铃声。 当他接起电话的瞬间,刚才还萦绕在脑际的云雾在突然间云开雾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晴天霹雳,以及,汹涌而来的滔天巨浪。 他忽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窒息。 他曾经拼了命想要把一个溺水的人救上岸,最后,他成功了。可是转眼的功夫,他发现自己身后空空如也,刚刚获救的那个人,又重新跳进了水里,而这一次,他面对的,不再是平静的海面,而是噬人的波澜。 他已经,再也无能为力了。 绝望……?惋惜……?还是……怨恨? 这一刻的感觉,连江昭阳自己都说不清楚。 “昭阳?” “昭阳?” “昭阳,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佟星河关切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反复响起,江昭阳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独自失神很久了。 “师姐……小玉自杀了!”他说。 “什么?”佟星河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小玉自杀了……”他低下了头,又语调清晰地重复了一遍,这一次连门口的颜以冬也听见了。 之后,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他突然转身,拽起了颜以冬,朝门口疯狂地跑去。 上车后,他马上拉响了警笛,颜以冬看到仪表盘里的指针迅速飙升到了一百以上,深秋特有的清冷瞬间从窗户的缝隙间涌·入,顷刻间盈满了整个车厢。 “他已经疯了!”她如此想到。 · 等江昭阳和颜以冬到达抢救室门前的时候,秦玉的尸体正好被盖着白布从里面推出来。 徐云祥正站在门口同主任医师激烈地交涉着什么,然而主任医师只是绷紧了脸,一个劲地摇头。 当徐云祥在同事的提醒下回过头的瞬间,他的目光只是同江昭阳短暂地交织了一下,便瞬间移开,垂头丧气地走了过来。 “对不起……江队!” 尽管他的道歉声异常诚恳,但江昭阳却理也没理他,径直朝秦玉的尸体走去。 洪川市国安局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他们都觉得很没面子,却谁也没有发现,这个身材瘦削的男子朝白布突然伸出的手指竟然在微微发抖。 他用手指轻轻地捻起了白布的一角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