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州喝了口咖啡,他背着光,光影将他的轮廓勾勒出来,像一幅赏心悦目的画。他酝酿片刻道,“其实我们结婚后,感情并不像现在这么和睦。我因为你之前追过江铎的关系一直对你跟江铎的交往很提防。还有楚夏,是我有天无意间看到她跟你聊天的内容,听到了她发来的语音,是个男人的声音,我以为你……”沈临州没说下去那几个字,“所以对你没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你生病了我都不知道。” 陆桑总算知道沈临州当初为何对楚夏有意见,原来陆宸没猜错,沈临州确实以为她跟一个男同学不清不楚。她想了想道,“那天我跟陆宸出去,碰到楚夏跟她哥哥,也让我记起来一件事,你听到的语音是楚夏哥哥发来的,那天楚夏不在,我找她有事,是她哥哥回复了消息。” 沈临州说:“原来如此。” 他的心顿时又被铺天盖地的愧疚和心疼占满了。陆桑坐在对面,脸上、眼中漾着柔和的光辉,看起来很快乐,很幸福。陆桑现在跟他在一起是幸福的吧?他又有些不确定。 陆桑见他眼中的光好像在慢慢变淡,马上说:“因为我记不清我们结婚的两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我那时候应该不是只因为你才不开心。我记得上一份工作的领导和同事都让我不痛快,客户的要求总那么奇葩,工作又太累了,所以最后我才辞职,因此我猜测当初看医生跟我上一份工作脱不开干系。最多就是我瞒着你、没让你发现,不能怪你。” 沈临州摇摇头,“应该怪我,如果不是我计较来计较去,没有真正关心你,后来还总安排出差躲着你,你也不会生病,我更不会对此一无所知。我们刚结婚的那半年,你就是现在这样,无忧无虑,每天都有大把的欢乐跟活力。到了后来你变得不开心,我一下子就留意到了,是我太自私,没找你说清楚,我只当是你心不在我身上才会那样。” 陆桑猜到沈临州曾出差那么久是故意为之,也许沈临州说得对,倘若她那时候能有他贴心地在一旁聊聊天,就不会因为在领导同事客户那里生的气闷闷不乐,要不是她还对沈临州的私生活疑神疑鬼,也不会积郁成疾。 但当初二人渐行渐远并不是沈临州一个人的错啊,是他们两人都太别扭,没有及时沟通,两个人都有责任。 “我现在已经好了呀,虽然我不记得到底有什么事,只要我们两个人现在好好的不就行了吗?你不用自责,因为我也不记得当初有没有难受痛苦,即便我以后记起来,那也是过去式,现在再来追究让我们两个都不好受的事情也没有任何意义呀。”陆桑握住沈临州的手,竟发觉他的手比她还要凉。 沈临州还没出声,陆桑在他手上拍了拍,“没事的,没事的。” 沈临州是自责又心疼,他没办法用语言形容自己的心情,只是反握住陆桑的手,“你说得对。”他以后会好好照顾她,将之前欠她的都补回来。 把话说开以后,两人心里都有块石头落了地,交握的双手温度慢慢升了上来,陆桑单手端起咖啡抿了下,也因此注意到了隔壁一桌女孩子频频看过来的眼睛。 陆桑看过去,沈临州也跟着转头,年轻的女孩子们完完整整看到二人的脸,不可自抑地压着嗓子齐声尖叫。 “好帅啊!” “好般配,这颜值我真的可以!” “你可以什么可以,雨女无瓜!” “别看了别看了,蛋糕还不够你吃,还要吃狗粮。” “呜呜你再让我看一眼,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陆桑跟沈临州都有点不自在,转过头各自喝了口咖啡,牵着手匆匆离开了。 第二天上班,陆桑明显察觉办公室气氛不对,她当然没忘昨天沈临州接她回家时留下的悬念。过了会,小张蹭过来问,“陆桑,你喝水吗?帮你接一杯?” “啊?不用,我自己接就行了。” “那个什么,”她拒绝了自己的殷勤,小张只好挠挠头说,“之前我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沈总他人很好的,你来之前他对公司的女员工就没拿正眼瞧过,他绝对是个顾家又专一的好男人,我可以为他作证。” “没事,我知道你之前也是开玩笑的。” 陆桑笑了笑。 小张借坡下驴,“啊……对,我是开玩笑的,我最喜欢开玩笑了哈哈。” 他双手合十祈求地看着陆桑,“对了,这事能不能别跟沈总说,他那个人很严肃,不喜欢别人拿他的事情开涮。” 陆桑道,“我不说,你放心吧。”但是沈临州恐怕早就知道了呀,他是不是还安排了眼线?陆桑举目四望,倒没发现谁的视线特别不妥。 中午跟常冬吃饭时,陆桑发现变化不止一星半点。一夜之间,她是沈临州老婆的事情就在公司传遍了,谁见了她都会打声招呼。大家的问候都没什么恶意,就连之前隔壁部门偶尔投过来的挑剔眼神也消停不少。 当然得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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