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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白隐砚反问他:“督公以为呢?”

    符柏楠听出了她话里藏的刺,抿了抿唇。

    白隐砚不可闻地叹口气道:“托给孙师父了。她手艺不逊于我,顶个把月还算不得甚么。”

    灯下她看着符柏楠,见他似要言语,撵着话尾淡淡道:“我知道。”

    “我同你道馆子离不了人,便是离不了,所以这不还在开着?话说得好,督公的事便是大丈夫宦途坦坦,白娘我的馆子却就是女儿家的玩闹么。”

    这句话的愠怒,比半月前两人争吵时的气话带得多。

    符柏楠被她堵了回去,一条腿垂在车辕外,屈膝倚坐着。

    半晌,他低低嗓音缠过烛火。

    “……我并未这般想过。”

    他望着不远处啃吃夜草的马,闭上嘴不再言语,似在等待什么。

    四周在虫鸣中寂静片刻。

    白隐砚轻轻地笑起来。

    “嗯。”

    她道。

    “那是我们彼此误会了。”

    等待落到了实处。

    符柏楠弹去腿上草籽,勉强轻笑一声道:“我想甚么,你总是知道。”

    白隐砚道:“也不总是。”

    她忽然从怀中掏出一物,略玩笑道:“像日前,我以为督公不将白娘视作人来抬敬,心下有怨,故端着了些,谁知督公竟真认为白娘要一刀两断。”

    言罢晃了晃那东西,是方填了字的白绢。

    字句影绰,满是告饶的话。

    符柏楠抬眼见到她手中字绢,面色一变,劈手便要去抢,却被白隐砚扭身躲过,一咕噜滚进马车中。

    符柏楠撩帘探身,身子却猛地僵住了。

    白隐砚当着他的面,大大方方拉开衣袍,将白绢揣进了亵衣中。

    “……”

    符柏楠差点把车帘拽下来。

    “你做什么?!”

    白隐砚神色轻松:“督公的墨宝何其珍贵,白娘贴身收着,以防丢了。”

    “你!……”符柏楠缓缓后撤,与她拉开距离,微光中的面孔红到耳根,声调有些急躁。

    “丢……丢了便丢了,我再写与你,这方你还给我。”

    白隐砚狡笑道:“简单,督公若想要回去,亲自来拿便是。”

    言罢撑着车厢便要向他来。

    回答她的是狠狠甩上的车帘。

    白隐砚也不追去,在马车中兀自笑了一会,理好衣襟下车,远远见到符柏楠站在街头灯影中,和几个人交谈。

    片刻各人互相颔首,飞身隐去了,符柏楠转身缓缓朝她走来。行到摊前小灯下,他脚步顿了顿,白回去的耳根又起红潮。

    他站在距她三丈远处道:“你……我……同行……”

    白隐砚不答,只站在车旁偏头看他。

    符柏楠自知她的意思,咬了咬牙走近些,略提起嗓音:“你愿不愿与我同行?”

    白隐砚仍旧不答。

    符柏楠吸口气,走到一丈处,又问了一遍。

    白隐砚终而不再难为他。

    她笑了笑,转身坐上车,看符柏楠将马套好,驾车驶上大道。

    白隐砚到营前时,王宿曲早候在将军帐里了。

    见到她时,王宿曲态度很温和,笑容也可掬,是大夏士人极推崇的那类儒将。几人见过礼,符柏楠便命人将她送去帐中先行安置。

    白隐砚不知他与军众通了什么气儿,又做何解释她的身份,她不怎么愿意干涉这些事。

    随军仪仗是有编入的女武,但是不多,大多是决胜千里的幕僚,此时来了个女人,而且这女人进的还是太监的大帐,这件事儿笑话一样,在晚膳后的赌钱闲话中迅速传开。

    有人赌她必然丑得难以见人,却在窥伺者见到白隐砚打水回营后,输了半个月M.bOwUch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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