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室可真冷,她起身跺了跺脚,走了窗边去,窗外还飘着雪,楼下亮着的路灯下,能看见一道道白线。 正是恨不得全身都缩在大衣里面,外面脚步声传了进来。 她以为是谢允去而复返,没有在意。 很快,一道身影打开房门走了进来:“我说谢允,你什么时候能走?” 这声音能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听过了,徐妧蓦然回眸。 谢云亭穿着一件黑色毛呢大衣,脖子上挂着一个灰色的围巾,正站在门口,四目相对,他似乎也没想到会在医院值班室里遇见徐妧。 “你怎么在这里?” “我给谢允送点东西。” “哦,他呢,我那好侄儿干什么去了?” “……” 他言语之间,总有点小小的不着调,徐妧往回走了几步,谢云亭轻车熟路地,已经坐了谢允的椅子上面。他交叠起双腿,一副惬意姿态。 其实几年前,在他屡次帮助苏医生试探徐妧的时候,她就和他划清了界限。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当时还闹得挺不愉快的,因为他误会她喜欢他了,之后他向她道歉,有很长一段时间,她和顾云栖同谢允走得近一些,反而和顾云亭没有什么交集了。 徐妧走也不是,留下来也不是,走了门口想出去,手从摸到门把手,谢云亭一声轻笑,成功让她回头。 徐妧把房门关上了,转过来坐下了:“你笑什么?” 谢云亭看着她,笑意十足:“这几年没怎么在意,你好像长大了一些。” 平常心,平常心。 不知道为什么,谢云亭总有一种玩世不恭的慵懒模样,和她说话的时候,明明正常的交谈,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能听出些个调侃来。 徐妧平复了下心里波动,试图和他好好交谈:“听说你调到公署去了,还当了主任,恭喜恭喜。” 谢云亭两指在桌上敲了敲,自嘲地笑笑:“有什么好恭喜的,这不是我想要的。” 徐妧想起在楼上时候,谢云飞和顾修远吐的口水,嗯了声:“听说了,谢允他爹好像为你的事挺上心的。” 谢云亭靠坐在椅子上面,可能是察觉到冷意了,还拉着围巾把自己半张脸都遮上了:“他上心的,只有我的婚事,我一日不结婚,他就一日没个消停。” 按说到了他这个年纪,也该结婚了。 别说是北城的百姓好奇,那些姑娘们好奇,就是徐妧也想不通,谢云亭这般妙人,为什么一直不结婚。 不过,她不想再和他深谈下去,两手在口袋里揉了一揉,这就站起来了。 “我去看看谢允。” 本来值班到晚上十一点的,徐妧说和他一起走。 她出来找了一圈,护士说说是有个老太太摔骨折了,谢允正忙着,一时间不能上来了。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徐妧就站在二楼的护士台等着谢允上楼,能有二十多分钟吧,谢允在楼下忙了一阵,上楼来了。 他十分歉意地看着徐妧妧:“你们府上司机走了没有,我一时半会怕是走不了了,怎么办?” 说话间到了值班室,一开门看见谢云亭了,顿时笑了。 谢云亭站了起来:“你爹千叮咛万嘱咐,让我来接你,怎么样,能走了吗?” 谢允指了下徐妧:“三叔,劳烦您先帮我把妧妧送回大帅府去,回头再来接我。” 谢云亭的确是开车来的,此时看了看谢允,又看了看徐妧:“我送一送倒是没什么,只怕又生事端,你们回头怪我。” 谢允不愿与他浪费口舌:“行了,我知道了,以后再不怀疑你了,再说徐妧也看不上你,坐一次你的车,能有什么。” 谢云亭顿时失笑,扶着值班室的房门,侧身相让:“徐小姐,请。” 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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