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勺子作势要一勺勺喂药。 阿满在一旁噤若寒蝉。 一勺勺喂苦药,如他公子所说, 就是凌迟啊。 还不如“斩首”呢。 之前他喂药时被晏行昱数落了一顿,这次七殿下喂…… 阿满还没多想,就看到晏行昱像是饮蜜浆似的,面不改色将药一勺勺喝下去了。 阿满:“……” 荆寒章浑然不知自己对晏行昱施了什么酷刑, 喂完了药,又拿了颗蜜饯塞到他嘴里。 晏行昱乖乖窝在软枕上吃蜜饯。 荆寒章知晓他一有意识就必须要弩,便拿过来阿满在他病时摘下来的弩,熟练地往晏行昱手臂上绑。 “章岳之事,有人在背后指使。”荆寒章道,“在祭天大典之日做出此事的,八成是摄政王的旧部,父皇下令彻查, 两日却没查出什么。” 荆寒章没觉得晏行昱是需要照顾的金丝雀,也没避讳此事,将这两日发生的事一一说了。 晏行昱脸颊鼓起一小块,安静地听了一会,突然说:“原来他叫章岳啊。” 他去了摄政王府好几次,和老人聊得极好,却从不知晓那人的名字。 荆寒章在扣机关的手一顿,才继续动作,漫不经心道:“嗯,不管他受谁人指使,终是犯了重罪,尸身被验后,丢去了城外乱葬岗。” 晏行昱眸子失神,没再说话。 荆寒章见不得他这样,犹豫半天,才艰难找了个话头,道:“你想知道他在城墙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晏行昱这才来了些反应:“什么意思?” 荆寒章也不管能不能说了,道:“十几年前让摄政王战死沙场的那场战役,敌方几乎拿举国之力投入那场仗,摄政王军以少敌多本就不易,曾向父皇……” 荆寒章愣了一下,大概觉得说这件事时用“父皇”不好,便改了个称呼。 “……曾想圣上求虎符调兵援助,可到最后摄政王麾下副将前去茂实城调兵时,却被告知虎符是假的,茂实城无虎符不可擅动。” 晏行昱偏头看他:“虎符不是圣上给的吗?为何会是假的?” 荆寒章道:“这事谁也不知,当年驻守茂实城的将军……” 他看了一眼晏行昱,才低声道:“是晏修知。” 谁也不敢质疑圣上给的虎符是假的,只能将原因归咎在副将或晏修知身上。 “晏修知本是摄政王麾下将领,奉命驻守茂实城。”荆寒章声音越来越低,“他不会说谎,摄政王信任的副将不会说谎,那也就只有……” 他话没说完,但两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晏行昱沉默了很久,道:“殿下为何要和我说这件事?” 荆寒章噎了一下,他总不能说我是见不得你落寞的样子,故意引你注意吧。 他只好装作不耐烦的模样,恶声恶气道:“说都说了,还问为什么?你怎么话这么多?” 晏行昱早就习惯他的心口不一,道:“我以为殿下和圣上父子情深。” “哼。”荆寒章瞥了他一眼,道,“皇家哪有什么情深?他只是对我愧疚罢了,如果我外祖父家真的曾有过谋逆之心,我那情深的父皇怕是会第一个宰了我。” 晏行昱这才意识到,荆寒章在京都城看似风光无限,实际上只是靠着皇帝的那点愧疚活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