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己的小箱子,叮嘱:“你回去的时候开慢点儿。” “嗯。”梁水坐在摩托上,看着他孤独萧瑟的背影,心里有些难受,忽下了车,“李凡!” 李枫然回头,梁水冲上去,一把将他抱住,用力握了握他的肩膀,说:“没事儿。别怕。有我们在。” 李枫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是那句话:“开车慢点儿。” 梁水跨上摩托,回头再看,少年的背影已消失在进站口。 他望一眼火车站上方“云西”两个鲜红的大字,映着冬季这阴霾的天空,格外刺眼——他真讨厌这地方。 和李枫然料想的一样,2005年的春节刚过没几天,冯秀英老师向李援平医生提出了离婚。 巷子里其他几对夫妇诧异极了。在他们眼里,李家简直是南江巷最完美的存在。夫妻双方都是高知分子,一个救人一个育人,精神层面的匹配就不说了。李医生为人正直和善,乐于助人又有责任心,工资又高又稳定。冯老师呢,有知识有礼貌有涵养,培养出李枫然这样出众的儿子,多好的一个家庭,怎么就能散了呢。 李援平医生不愿离婚,也不肯离。街坊邻居都去劝,尤其是陈燕和沈卉兰,在她俩眼里,李医生是再好不过的丈夫。 康提和程英英虽明白李援平不太顾家,但考虑到李医生的人品,着实可惜,也都劝和。 可冯秀英像吃了秤砣,一定要离,她细数李医生十大罪状,什么不顾家,不关心她,把家当旅馆,把她当保姆,凡此种种。 李医生也好脾气,低着头一一认错,可话又说回来,让他丢下医院的病人不管,他也做不到。 冯秀英气得要死:“你少跟我扯这些冠冕堂皇的,谁叫你丢下病人了?啊?我是个不明事理的歹毒巫婆,让你不管病人?你没错,真的,我不怪你,我就是跟你过不下去了,不喜欢你了。我们都是受过教育的,好聚好散,离了婚也还都是亲人。” 李医生愁苦道:“我不离。我还喜欢你呢。” 这话一出,差点儿没把冯老师气得笑起来:“你喜欢我个屁!你就是喜欢过这背后有个完整家庭这家庭不给你添半点麻烦不要你付出什么都顺着你做你后盾的舒服日子。我跟你讲,以后这日子没了。我算是看透了。” 李医生还想跟她理论呢,可医院电话来了,只得又去加班。 李医生忙,冯老师也忙,两人也没机会凑在一起商量离婚,何况李医生死活不同意呢。 结果扯到春天了,这婚还没离成。 但冯秀英态度依然坚决,就看她跟李医生谁熬得过谁。 李枫然身处漩涡之中,仿佛一切与他无关,他每天照常练琴,上下学,冯秀英对他的管教依旧严苛,没有因为闹离婚而丝毫懈怠。 那天上晚自习前,苏起从食堂回来,经过琴房,听见李枫然在练琴,曲调急速而宏大,却透着一丝悲鸣与凄凉。 她猫在窗边朝里看,他微垂着头颅,坐在黑色的三角钢琴旁,细长的手指在琴键上飞速移动。 少年低着头,额发遮住了眼,仍是那个清瘦而单薄的身影。 苏起不经意蹙了眉,被这悲伤的钢琴曲搞得有些难过。 同行的刘维维却在赞叹:“哇塞,弹得也太好了吧。” 徐景说:“我觉得他也好帅,还很优雅。” 少女们开心地观摩了一阵,就走了。 只有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