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闭嘴!”苏起和林声齐叫道,“运动会多好玩啊!” 有两天不上课,还能吃零食,看比赛,简直跟春游一样。 “要是真下雨我就打死你。”苏起说。 路子灏叫:“我宁愿被打死也要下雨!” 结果两人蹬着自行车在夜晚的空旷道路上狂追了起来。 梁水落在后边,说:“你们觉不觉得他们像猫和老鼠?” 林声想了想,说:“我觉得你和七七像猫和老鼠。” 梁水幽幽瞥了她一眼。 因为运动会,苏起特意找妈妈要钱买了一堆零食——上好佳,大白兔,乐事,妙脆角,仙贝,徐福记,喜之郎果冻,统一奶茶——塞了满满一书包。 那晚,她将书包放在床头,幸福地睡着了。 可到了夜里,电闪雷鸣,狂风暴雨的样子,苏起在睡梦中忧愁地皱眉,依稀祈祷了一下,希望第二天天气能放晴。 但早上起来,雨还在下。 砸得屋檐下的泥地里一连串小泥坑。 苏起套着雨衣骑上车,说:“路造你这个乌鸦嘴!” 路子灏放声大唱:“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啊好风光!” 林声说:“路造,你再唱我都想打你了。” 去到学校,早自习时全班同学都没精打采,像霜打的秧苗儿,没几个人背得进去书,全趴在桌上看窗外,祈祷雨停,哪怕变小一点儿。 老天爷,运动会啊!这可是运动会啊! 早自习结束了,雨还没停。学生们不放弃,仍在巴巴盼望,但这希望越来越渺茫,终于响起的上课铃声浇灭了大家的热情。 语文老师拿着教案走进来,见全班一副蔫瓜儿样,笑道:“这老天要下雨,也不能怪我呀是不是?” 同学们唉声叹气,掀着桌子准备拿课本, 正说着呢,教室广播里忽然响起运动进行曲的音乐,夹杂着教导主任的声音:“请各班迅速到操场指定场地集合,8点半准时开运动会。” “哦!!!!!”一瞬间,整个教室,整栋教学楼,整个学校都沸腾了。仿佛鱼塘里丢了大炸弹。 学生们拍桌的拍桌,跺脚的跺脚,大叫的大叫,不知道还以为地震了。 苏起也哈哈大笑。 语文老师摇摇头,收起教案:“运动会加油啊孩子们!” 老师的声音被淹没,同学们早就起身开始搬椅子了——学校看台位置有限,留给高二。 高一新生得搬椅子去操场的班级指定地点排列。 走廊上,隔壁几个班早按捺不住,男生们已经拎着椅子飞驰而过,像刮过的一阵阵旋风。 苏起背上装满零食的书包,搬着椅子往外走,刘维维带了韩寒和张悦然的小说,徐景带了纸笔去画五子棋,还带了红绳子去翻花绳。 走廊上已全是学生们和椅子们,苏起夹在其中,椅子腿和别人的椅子背碰撞着,艰难前行。 要转进楼梯间时,她的椅子又和别人的卡在一起,好不容易分开,身后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把她的椅子拎过去轻松举过头顶。 苏起回头,就见梁水仍是一贯的嫌弃样:“笨手笨脚。” 苏起冲他撅了下嘴巴,用表情回怼。 张余果扛着椅子从后门出来,看见这幕,笑道:“苏起真娇气呢。椅子都搬不动,太瘦了。” 苏起微微皱眉,刚想回嘴,梁水也笑起来,说:“是,特别娇气。” 她自然知道水砸是开玩笑的,至于张余果,她懒得搭理。 她接过梁水的话,一贯耍赖的语气,道:“对呀,就娇气,怎么了?” “谁还能把你怎么?”梁水淡淡回眸,瞟她一眼,一副“行行行你爱怎么娇怎么娇”的表情,唇角勾着淡笑,下楼去了。 苏起亦忍不住一笑。 张余果却落在她身后,轻声只限她一人听到:“所以说娇气很好呀,有男生帮你搬椅子嘛。” 她说着,见前边有空位出来,快步追上梁水下楼去了。 苏起一头问号?这人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 但她转眼抛到脑后,丝毫不影响好心情。学生们好似井然有序的工蚁,迅速上了操场把椅子摆得整整齐齐,随后列队进行开幕式。 走方阵的时候,天空还飘着雨丝,但少年们脸上一派喜气洋洋。 苏起是高一(13)班的,倒数第三个班。等她入场时,其余班级早在田径场上列队完毕,目光纷纷聚集她身上,只见女孩一袭白色及膝连衣裙,头发束得高高的,背脊挺直而舒展,举牌的姿势跟跳舞似的轻柔和谐,走起路来轻快而不失沉稳,很有气质。 她身材高挑匀纤,人并没有化妆,但在霏霏细雨中一张脸蛋看得格外清丽,尤其是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含着笑意甜甜的。让人忍不住跟着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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