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宣仲安靠过去,抵住她的额头,叹了口气,“也是真狠。” “是吗?” “是,”宣仲安闭着眼磨蹭着她的脸,“他日他们跌入了尘土,你会上前去告诉他们,这就是他们的命吗?” 也就是说,去他们面前逞一下威风?再踩他们几脚?许双婉摇了头,笑了起来。 她不会。 “有什么是会让你忘乎所以的?” “有,”许双婉见他一回来就不痛快,这时候也就不吝啬言语了,她秋水一般轻波漾然的眼直直看着他,“你。” 她眨着眼,垂目看着他的唇叹然道:“不高兴的人才是你,哄你的又是我,夫君,我好辛苦呀。” 宣仲安不禁笑了起来。 ** 肖宝络大打奉右相之子的事在朝廷没掀起多大风浪,因为圣上禁言,奉家也不想再提起——毕竟,“碎嘴娘们”这四个字放在一个平日嫌恶如仇,好打抱不平的君子身上,显得太难听了。 奉景司因为在外看不惯很多人,也没少得罪人,奉先承之前当长子在外有正直的名声,跟他的左右逢源不一样,让人夸他一句教子有方也好,但现在这儿子眼前名声不保,连圣上那都要得罪了,他把人关押了起来。 奉景司不解他的苦心,道他是懦夫,把奉先承气得直发抖,这下更不想把人放出去了。 太子那边见不到奉景司,这头奉先承本来还想把自己的嫡女嫁给他,赌一把,这下也是熄了这个心了,他必须要为奉家的长远之计着想,这下就是后悔答应上了太子的贼船,也不想赌得太多了,反正人还没定,他就让奉家的另几房择出一人替上。 能当太子妃,还是不少人都想当这个皇亲国戚的,奉家的另几房得了这个消息,因为择人的事争执了起来,奉相夫人也没少埋怨奉先承。 奉先承当的这个右相,就是挤在千军万马当中踩在人的头上当上的,他在朝廷极好说话,跟谁都说的来,跟谁都能称兄道弟,很没架子,但在家中却是说一不二,夫人只抱怨了一句,就被他扇了两耳光,吓的好日子过久了的丞相夫人一下子就消停了下来,连答应长子偷偷放他出去的事都不敢,就怕奉先承休了她。 奉先承之前因着内宅不宁,就强行把她送回去过,右相夫人是好不容易才回的夫家。她这也是有七八年没惹事了,她不惹事,百依百顺,奉先承也好说话,一看她又要跳起来了,奉先承也懒得跟他这个原配夫人多说什么,训不服就打算把人送回她娘家去——他这夫人就是个碎嘴的,背后极喜欢说三道四,看不起人的多如过江之鲫,她回娘家走一趟,回来她能把娘家的人从老说到小,连家中的畜牲她都能说出个好歹来,就没一个得她喜欢让她顺眼的,奉先承见长子被人骂碎嘴娘们,也是恼羞成怒,心里也是真怕长子像了他母亲,他在家里是痛定思痛,想了好几天儿子是不是有这个毛病? 一想,心都凉了。 因为长子看不起、看不惯的人也太多了,他不是嫌这个人阴险,就是嫌那个人恶毒,不是道人沽名钓誉,就是觉得人为虎作倡,便就是他这个父亲,他也觉得他懦弱无能,在他眼里,也没几个让他看得起的人。 这个大儿子,看来是不成了,想及此,奉先承也是大叹了口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