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盯着她:“那……你心里真正喜欢、真正在意的人是谁。” 杨仪听了这幼稚的问话,呵地笑了。 这有什么可问的。 薛放道:“是谁?不许说谎。” 杨仪不能再直视他的双眸,眼中已有些微泪影。 薛放靠近,不许她低头:“说啊。” “是……”杨仪闭了闭双眼,心底浮现他灿然而笑的眉眼,他的种种,心中人是眼前人,她垂泪道:“是薛十七。” 她哪里肯把薛放推开。 只是……纵然深爱他,也不愿意就在他面前自揭疮疤。 把那些不堪都说出来,那对她而言,自然是比死还难受。 何况,假如需要把所有旧事都袒露在薛放跟前……凄凄惨惨地请他不要离开自己,那又有什么意义。 她宁肯干净决然地了断。 但杨仪同样“误会”了,她忘了对薛放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 对薛放来说,知道她所隐藏的“秘密”固然重要,但没有什么比得上她的真心。 只要知道杨仪对他的心意从来没有变过,杨仪最爱的是他,这就已经足够了。 薛放的唇一抿,眉眼中冰消雪融。 望着杨仪微微垂首的模样,他不由自主靠近过去,扶着她的腰,轻轻地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 藏书阁外,雪绵绵地落着。 一道白色的影子,跃上藏书阁的栏杆。 它伶仃地立在栏杆上,仰头看着布满了雪片的灰黑色天空。 尖尖地长嘴,两只尖尖的耳朵,雪白不染纤尘的毛儿,这竟是一只奇异难得的白狐。 白狐盯着天际,看了会儿,又看向藏书阁的方向。 它围绕着藏书阁转了一圈,似乎想要跑进里间去,但又好像在忌惮什么。 最后它无可奈何,重新跳上栏杆,仰头看天。 这次,它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叫,幽幽咽咽,仿佛洞箫之声,又像是什么绝望的哀泣。 黎渊到了药王神庙内的温泉浴池里。 先前他出了藏书阁后,曾围着阁子也转了一圈。 不出意外,他在后山的栏杆上发现了一点细微的踪迹。虽然被不断落下的雪遮掩,仍能看出有物在上面伫立过。 但黎渊却并不担心。 因为他看出那不是人的踪迹,却像是什么山中的野物。 他并不担心飞禽走兽,因为那些东西未必会戕害到杨仪。 黎渊只担心人。 包括薛放在内的所有人。 黎渊在神庙里外先查看了一遍,确认侍卫们都未曾懈怠,才转到浴池。 俞星臣已经差不多穿戴整齐了。 两名侍从正在替他擦拭湿了的头发。 看见他来了,俞星臣一点头。 黎渊望着温泉池旁边还有新鲜的水渍,想了想:“他来过?” 俞星臣“嗯”了声,不多做解释。 黎渊望着那一池热腾腾的温泉水,刚想脱外裳泡进去,又意识到什么。 他想到薛放,心里总是难受。 黎渊便不要去想他,只道:“这山里好像有什么奇怪的野物。” 俞星臣正好也是此意:“是吗?可知是何物?” 黎渊道:“没看清楚,只知道是雪白的,在藏书阁外连番出现,不知何意。”说到这里,他屏息凝神听了听,面上流露疑惑之色。 与此同时,隔壁也传来豆子的叫声,不过只叫了一声便停了。 俞星臣也仿佛听见一声好似洞箫般的幽然响动,还以为是这神庙中不知何人吹奏,便不以为意。 他方才本是随口一问,闻言道:“雪白的?若是山中之物,我想此处道长众人应该会知道一二。” 说完后,俞星臣问黎渊:“你不泡一泡?好不容易有这一点闲暇之时。” 黎渊道:“知道了。我稍后。” 两人说了几句,就见斧头追着豆子跟小乖跑了来,两只狗子在温泉里过了瘾,上来后,斧头一阵给擦拭,加上它两只都擅长乱抖,这会儿身上的毛儿已经半干。 俞星臣倒是猜到了黎渊也许是不喜欢有人在旁看着,所以不肯入浴,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只不过某个人太混不吝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