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了土匪。你们呢?” 杨仪听他说是“定北军”里的, 倒是有点心安:“我们要往北去, 既然你是从北边回来, 等到了有人的地方,你自己下车去吧。”又道:“你身上的伤不太妥当, 回头你再找大夫细看就是了。” 男人叹道:“只怕没有这个机会了。” 杨仪疑惑:“你说什么?” 男人想要起身, 奈何几个孩子挤在他身旁,他又有伤, 动弹不便。 只勉强靠了靠车壁, 无奈地说道:“请让你的人, 尽快找一处高些的地势……隐蔽身形, 准备迎战吧。” 杨仪愕然:“迎战?” 男人道:“距离这最近的是姑娘山, 你们说杀了十几个土匪, 那不过是他们的小股人马在山下劫掠,方才逃走那个必定回山上报信,若是土匪倾巢而出,至少数百人,你们区区五六十人,如何能够匹敌?何况……” 他掀开车帘往外看,却瞧见无数百姓跟在车后,眼神一沉,他道:“这么慢吞吞的,很快会被他们追上。倘若这会儿扔下这些百姓,打马狂奔,兴许能得一条生路……” 杨仪正用帕子给那孩子把胳膊绑了起来,闻言哼道:“你真是定北军里的人?” 男人道:“怎么了,不像么?” “定北军是保家卫国的,你这会儿叫我丢下百姓,我看你不像!” 男人笑了几声:“这么说你不会这么做?” “我当然不会。” 男人点头,轻描淡写道:“我只是觉着你们也是有些来历跟身份的人,到那生死攸关的时候,自然是只顾自己,所以才故意这么说,试试而已。” 杨仪道:“倒也不必如此。” 男人道:“那就没别的法子了。”他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伤,目光变化,对窗外姜统领道:“速找一处高地吧,虽然说未必能撑得了多久……到底比在这里被人冲上来掩杀而无所防备要强。” 姜斯从方才听他开口的时候,就已经在留意,此刻早已经发觉一处略高的山丘。 于是指挥士兵,上去查看。 其实这男人方才说,丢下百姓自己快走的话,正是姜统领心中所想。 毕竟他的职责只是护着杨仪,如今这危急时刻,他们有马有车,只要扔下这些百姓,让他们在后面把那些土匪阻一阻,他们自然可以有机会逃出生天。 但他又不敢开这口,因为知道杨仪的脾性是绝不容许的。 等姜斯指挥着士兵跟百姓们都爬上那高坡,还未全上,就听见马蹄声从后逼近。 姜统领侧耳一听,至少过百的人马。 而就在与此同时,另一处的高坡上,又有几匹高头大马矗立,马上众人一个个身形矫健体态彪悍,腰间带刀,尽数蒙着脸,垂眸静观底下情形。 武威城。 俞星臣瞧过了最新呈上的军饷发放簿子。 这两日,本城的商贾所捐的银子,外加初十四在外弄回来的,他紧着缺饷最严重的定北城先放,毕竟那里的将士最苦,甚至阵亡、病亡的也极多,另外还有一笔抚恤银子待给,都是拖欠不得的。 正在思谋哪一笔填哪里,就听到门口有人道:“就这么叫她走了,你倒是放心?” 他头也没抬,就知道是初十四:“我岂能管得了永安侯。” 初十四嘿嘿笑了两声。 俞星臣本不想打量他,听他笑的古怪,便百忙中瞥了眼:“好笑么?” 初十四在他桌前的椅子上坐了,说道:“我就是突然想起来,那天夜里你激将法,说她若贸然行事,害的十七如何的时候,反正难过的不是你……之类。” 俞星臣道:“你记性真不错。” 初十四扬眉:“我现在也想把这句话给你。”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初十四道:“你只顾赌气,倘若永安侯有个万一,反正……我觉着我不至于是最难过的那个。” 俞星臣刺心,眼前的那些数目、人名,忽然都飞了起来:“原来,你也学会咒人了?” 初十四起身,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走到俞星臣跟前:“这是威远穆不弃刚刚叫人送来的,你看看吧。” 俞星臣皱眉,打开信看了会儿。 手一抖,那薄薄的信纸飘落桌上。 穆不弃的信很简单,字如其人:最近听闻有一队北原精锐潜入,目的不祥,行踪不祥。 督军府后衙。 江太监早早便出门,去负责督观回元汤等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