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庄距离京城颇近,才见过两回。 对于瞿尽忠跟瞿家庄, 俞星臣自然也了解的不多, 所以在听见那侍卫传了小郡主的“口信”后, 着实吓了一跳。 虽然俞星臣觉着俞家的家奴未必会干出谋反的事, 但仍是不免想到前世, 怕有个阴差阳错意外之类,自然不能等闲视之。 方才瞿尽忠亲口告诉,那身亡的瞿梓期, 原本是他们的一个远亲,两年前来投靠的。 因为他读书识字,便叫他在庄子里帮手, 算算账, 记录些进出项、偶尔教教孩童之类的, 倒也料理的十分清楚明白,人缘极佳。 瞿尽忠叹息道:“老奴向来也极看重他, 谁知竟出了这种意外, 本来就极为悲痛,偏偏那卓武无事生非, 到处造谣生事, 一则对庄子不好, 二来, 叫人听了去恐怕也影响府里声誉, 我才动了怒, 命人去把他捉回来。” 俞星臣道:“那瞿梓期到底是怎么死的?好好地为何会坠楼?” 瞿尽忠道:“说来惭愧,其实此事确实有内情。” 据瞿尽忠说,瞿梓期早年是成亲过的,而且有过一个儿子,不料在一次兵祸中,妻、子都因而横死,他大病一场,万念俱灰,才回到乐阳县,投奔了庄上。 瞿尽忠因他是本家人,十分善待。 偏偏前几日,是他妻子的忌日,往年这个时候瞿梓期都会闷闷不乐,今年也不免。 晚上他喝醉了酒,登上了瞭望塔,依旧看向北边的方向。 大概是酒后一时冲动……或者不小心,竟从楼上摔了下地,当场身亡。 “这么说,此人是自戕?”俞星臣问道。 瞿尽忠道:“老奴不敢跟三爷说谎,这件事,当时是有庄子里的人亲眼目睹的,那瞭望塔上有灯笼照着,倘若有人相害,必会看的一清二楚,但当时只有梓期一个人在楼上……他出事之后,对外只报说是不小心坠楼,并没有提他自戕的事,毕竟若说自戕,必定又提他妻女等等惨祸,人都去了,未免是太过可怜了。” 这会儿他的儿子瞿丙全也道:“三爷在巡检司任职,最是目光如炬的。梓期表弟投奔我们来,一向相处的极好,他心中那点丧妻丧子的隐痛,我们都知道,本来已经在给他物色合适的女子,想让他在本地安顿下来……哪里知道他仍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他出事后我们本来是想息事宁人,免得影响庄子跟府里的声誉,不料卓武却无事生非,竟又惊动了京内……实在可恨。” 才说到这里,有庄客来到门口,不敢入内,低低禀告:“知县大人来到。” 乐阳县尚知县听说京内来人,还是为了瞿家庄的事情,自然不敢怠慢,急忙带人前来庄上。 紫敏不理,拉着杨仪不叫她出去。 蔺汀兰也不想跟他们周旋,横竖有俞星臣出面。 这边小公爷将瞿梓期大概的情形告诉了杨仪。 杨仪道:“出事后,本地的仵作可查验过了?” 蔺汀兰道:“据说是查过了,只是他们咬定了是自戕。而且要真是从那五层的塔楼上跳下来,我看要查验也是难的。” 杨仪摇头。 紫敏笑道:“兰哥哥,也有你不能的时候吗?” 蔺汀兰哑然,又道:“待会儿让他们把亲眼目睹的人带来,再详细问问。” 杨仪道:“不如先去那个塔楼看看。”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