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便站起身来, 淡淡道:“不错, 他们确实是双生子,”目光又看向面前的少年:“这是夜兰, 是他的……哥哥。” 从震惊之中反应过来, 杨仪望着面前的蔺夜兰。 她的心中略觉奇怪, 蔺汀兰, 蔺夜兰, 单单从字面看来, 好像是汀兰要在前,而夜兰…… 蔺夜兰静静地看着杨仪:“皇上只赐了一个名字,谁能担得起蔺家,谁就是汀兰。而我显然不成。” 杨仪身上掠过一阵寒意。 永庆公主面上却露出不忍之色,忙又俯身握住他的手,温声道:“兰儿,不要这么说。你会好的……当初杨侍医给太后看诊的时候,最初诊脉,不也说无可救吗?”她特意回头看了一眼杨仪:“杨侍医,你一定有法子的是不是?” 杨仪有点口干舌燥。 太后的症状虽难办,但那是拖延了太久之故,若治疗得当亦能起死回生,枯木逢春。 可是蔺夜兰……他的脉却是散叶脉,连枯木都算不上,挂在枝头的枯叶而已,该怎么“回春”? 但是当着这少年的面儿,杨仪却又没法儿让自己说那些残忍的话。 不料蔺夜兰道:“母亲,不要为难杨侍医了,我的病症我自己知道。” 永庆公主似乎还想安抚两句,但却说不出来,只把蔺夜兰拥入怀中,她喃喃道:“不,不会的。一定有法子。” 杨仪望着永庆公主,此刻慈爱如斯,如一个极称职无可挑剔的慈母,叫她简直怀疑当初苟七案子中发生的一切或许是个误会。 又或者,不过是人之两面而已。 蔺夜兰故意说自己想喝百合银耳羹,永庆公主一叠声答应着,竟亲自去做了。 等她去后,蔺夜兰望着面色复杂的杨仪,道:“母亲最拿手的就是这个了,只要我说想吃,她就会很高兴。” 杨仪垂首,不知该怎么接口:“是……公主爱子之心,令人动容。” 蔺夜兰低低咳嗽了两声,道:“你见过了汀兰,你不如猜猜,为何是同胞兄弟,我的身体却如此之差?” 杨仪摇了摇头。 “你是大夫,一定也见过类似的事,真的不知?” 杨仪抬眸,终于道:“女子怀胎,本就极其不易,若是双胞,自然越发多了许多不测之难处,我也确实见过一些。” 比如怀了双胞,难产的几率也随之加倍,更比如一生下来就是死胎,或者双子之中只活一个的…… 比比皆是。 可想而知,在那些盛行双子必须留一个风俗的地方,好不容易能得一对健康的双胞儿,却还要被弄死一个,对新生子跟母亲而言,是何等的残忍。 蔺夜兰很认真地听着她的话,道:“你说的对,我虽是头胎,但据母亲他们所说,当时生下来,像是个小猫崽子,动也不动,哭也没有声音,把他们都吓坏了。” 杨仪听他说的如此,自己也能想象当时那种情形,勉强一笑。 蔺夜兰若有所思地望着她,道:“不过汀兰就不一样。” 杨仪对上他的眼神:“不一样?” 蔺夜兰道:“他很忌讳大家提出生的事情,不过我偷偷地告诉你……”他仿佛有点发晕,手支着额头。 杨仪稍犹豫,还是迈步过去:“冒犯了。”帮着蔺夜兰换了个坐姿,又搓了搓手,在他的后颈上轻轻地按揉起来。 蔺夜兰愣住,感觉那只手在自己的脖颈上抚过,竟是说不上来的受用,他也算是“久病成医”,猜得出杨仪是在摁自己脖子上的风府穴,如此活络气血,缓和自己的头晕头疼之症。 杨仪揉了片刻,看向他腿上。 欲言又止,只是缩了手:“请公子别见怪。” 蔺夜兰仰头看了她一会儿:“哪里,是我得道谢。” 他的脸上浮出一点淡淡的笑意:“对了,说到哪了?” “是说小公爷出生时候?” “是了,汀兰才出生的时候,手紧紧地攥着脐带,似乎要自己把它啃断了呢。”蔺夜兰咳嗽着笑了起来。 “是、是吗,果然不同。”杨仪摸了摸自己的荷包,却又不敢轻易给他药吃。 他的身体虚弱到极致,她拿不准一颗看似寻常的药丸服下后,会不会引发别的不测。 见他没有立刻开口,杨仪问道:“公子能下地行走吗?” “你看出来了?”蔺夜兰看看自己的双腿:“曾经有一阵子可以,但……最近不成了,时时刻刻得叫人扶着。” 杨仪皱皱眉,蹲下身子,刚要动手又看向蔺夜兰。 从这个角度看去,病弱的少年,就如同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以及有些阴郁似的蔺汀兰。 目光相对,蔺夜兰略抬手:“不必拘束,随意就是了。”M.BOWUCHInA.CoM